公共汽车是那种老式的车,车身破旧。
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会儿往左歪,一会儿往右斜,跟坐过山车似的。
周安把两个妹妹抱在怀里,用身体护住她们。
弟弟们则紧紧抓着座椅扶手,脸色都有些发白。
姜宁坐在一旁,时不时给孩子们递口水,安慰着他们。
“快到了,忍一忍就好。”
就这样颠了一天一夜,公共汽车终于在西双版纳的一个县城停下。
可这还不算完,姜宁家住在靠山的苗族寨子里,离县城还有不少路。
姜宁领着众人找到县城的拖拉机站,跟一位皮肤黝黑的苗族大叔商量了半天,大叔才同意捎他们一程。
拖拉机的车斗里,铺着一层干草。
周安把行李放好,让弟弟妹妹们坐在干草上,自已则和姜宁站在车斗边缘。
拖拉机“突突突”地发动起来,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山里开。
山路更颠了,车斗里的干草都跟着一起一伏。
孩子们被颠得东倒西歪,起初还能强撑着说话,后来渐渐没了力气。
周强靠在车斗壁上,眼皮子直打架。
周刚则低着头,脸色蜡黄。
两个妹妹更是熬不住,趴在周安的怀里,没多久就呼呼睡了过去。
小眉头还微微皱着,大概是在梦里都觉得颠簸。
终于,拖拉机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苗族大叔笑着对姜宁说道。
“小姑娘,到这儿就不能再往前送了,前面只能你们自已去寨子了。”
周安连忙道谢,领着众人从拖拉机上下来。
弟弟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走路都打晃。
周安伸手扶了一把小六周河,问道。
“怎么样?还行吗?”
周河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道。
“大哥,没事,就是有点晕乎乎的。”
虽说这一路大部分时间都在坐车,没走多少路。
可这连续几天的舟车劳顿,换谁都受不住,更别说这些半大的孩子了。
周安心疼地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心里想着:
再坚持一下,到了姜宁家,就能好好休息了。
姜宁看着弟弟妹妹们,蔫头耷脑的模样。
小脸蛋上没了往日的鲜活,心里头一阵心疼。
她走上前,温柔地摸了摸孩子们的头,轻声说道。
“孩子们,再忍忍哈,前面就有咱们寨子里的牛车,坐上去一会儿就到家了,到了家就能好好歇着了。”
说着,她抬手朝前方指去。
众人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停着一辆牛车。
木头做的车斗宽敞又平整,车辕上套着一头壮实的黄牛。
正低头甩着尾巴,啃着地上的青草。
这牛车是寨子里特意安排的,每天固定跑几趟小镇。
方便寨里人出山买东西办事,风雨无阻。
驾牛车的大叔手里攥着赶牛的鞭子,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
皮肤是云南人常见的黝黑,额头上刻着几道浅浅的皱纹。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裤脚卷到膝盖。
当他抬眼看到姜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