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牌和书信退回,却又变通,请对方誊抄。
当然,誊抄后的公文依旧不能带出,能记住多少,就看对方了。
“敢不从命。”
张文宪松了一口气,能够七岁就进翰林院读书习字的,脑子都不笨。
一理通百理明,他晓得一会去三法司如何做了。
于是当新的一日来临,郑直跟随杨廷和等人进入起居注馆后,就看到了他桌上放着厚厚一摞的招由。
郑直初时没有当回事,可是连续看了几份之后,就不同了,这些招由的笔迹全都是一个人的。
“这样啊。”
中午吃饭时,郑直第一次主动询问张文宪,对方也不隐瞒,将昨个儿的前后和盘托出“原来张书手记忆力异于常人。”
“幼时笔太慢,不得不如此。”
张文宪谦虚一句。
“张书手。”
郑直笑笑“俺们年纪相若,不必学那些老学究。
好就是好,倘若因为做得好反而得罪人,只能讲错的人不是你。”
张文宪不是无语可,而是想哭。
郑修撰,郑老爷,你就免开尊口吧。
张文宪的格局太小了,他以为郑直是极尽所能,不分场合的挑衅杨廷和,却哪里晓得棋盘之上的郑直正在极力想从棋子变成棋手。
初八一大早,杨家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来到了芝麻巷。
三太太和赵家表嫂,唐家姐妹坐在一旁,看着丫头为十三姐插好最后一根簪。
不得不讲,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六姐略逊于三太太一筹,而三太太又逊色十三姐三分。
此去千里之外,从此之后不知能否再相见,三太太一改之前见面没几句就会和十三姐争吵,只是静静地看着。
可是梳妆镜之前的十三姐宁愿对方如同往常一般,和她大吵一次。
“行了。”
唐姨妈起身道“咱们都出去,让三太太给十三姐再掏点压箱底的东西。”
拉着同样默不吭声的赵家表嫂招呼屋里哄笑的众人往外走去。
三太太笑骂一句,待屋门关上,脸色却立刻变了。
拽过依旧倔强不看她的十三姐的手,先将手腕上唐玉璞特意搜来的,价值连城的玉镯为对方戴上,然后从袖口拿出一个潞绸茄袋塞给了对方“我这里你不用挂念,只会更好。
日后成家过日子,要学会精打细算。
记着,遇事不要怕,一切有娘做主。”
十三姐抽抽手,却拽不动“更好?你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我不跟你吵。”
三太太压住心中不快“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谁都拉不回来。”
说着松开了手。
她问心无愧,十三姐的嫁妆可以讲丰厚异常。
五千两银子,整整一大箱各种金银饰,全套的紫檀家具,九十九套新装,宣府二十家店面,千亩良田。
这都是她得到准信之后,让唐玉璞置办的。
就这三太太还不满意,好在郑十七实在看不过去,跑过来求对方收了神通,这才作罢。
不讲还有仟哥,佰哥,就是太夫人也不一定满意。
屋里恢复了寂静,这种寂静让三太太感到了窒息,却倔强的没有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