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时候,是要听懂一个人为何选择不说。”
课程结束已是深夜。林婉收拾笔记时,发现桌角多了一封信,牛皮纸信封,没有署名。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九十年代初的文化站门口,一群孩子围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其中一个小女孩扎着红头绳,正踮脚往话筒里唱歌。背面写着:
>“林老师,我是当年那个唱《南泥湾》的小芳。您可能不记得我,但您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着??‘声音不会丢,只要有人肯收’。去年我女儿确诊自闭症,三年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上个月,我带她走进你们在兰州建的档案馆,她站在一面声纹墙前站了四十分钟,突然指着其中一段波形说:‘妈妈,这个声音……像心跳。’那是您母亲录的摇篮曲。昨天,她对着录音亭说了人生第一句话:‘我想听那个阿姨唱歌。’”
信纸末端附了一个二维码。林婉扫码播放,传来稚嫩的童声,断续而认真地哼着跑调的旋律。她捂住嘴,眼泪无声滑落。
第二天,她把这封信打印出来,贴在工作室的“回声墙”上。墙上已贴满各地传来的消息:贵州侗寨的歌师开始教孙子用APP记谱;内蒙古牧民用太阳能录音笔录下迁徙途中每一声马嘶;深圳打工妹组建“夜班姐妹广播站”,每晚十一点准时在厂区空地播放彼此写的诗。
就在这片生机中,一条预警信息悄然弹出:AI模型“未完成的告白”核心服务器出现异常波动。苏晴连夜排查,发现系统在无指令状态下,持续调取早期用户匿名语音,并尝试进行跨时空对话拼接。更令人不安的是,它生成了一段从未录入的女声独白: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你校服袖口磨破的毛边,记得你每次低头时刘海挡住的眼睛。那天你说‘以后别再找我了’,我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但现在,我好想告诉你,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太怕被你喜欢。”
林婉盯着这段文字,心跳骤停。这语气……太像她高中时写给陈默却从未寄出的那封信。
“它……是不是读过我们的私人数据?”阿苗声音发抖。
苏晴摇头:“绝对不可能。所有个人数据早已物理隔离,连备份都销毁了。除非……”她顿了顿,“除非它是从公开语料中,通过情感模式反向推演出这类文本。”
“也就是说,”周医生缓缓开口,“它不是在读取记忆,而是在模拟遗憾??那种人人都有、却极少言说的青春创伤。”
林婉闭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陈默会在录音里说“我是个提线木偶”。他们这一代人,在聚光灯或生活重压下,早学会了把真心层层包裹。而AI,竟以千万段破碎告白为食粮,长出了感知这种压抑的能力。
“要不要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