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在这里待几天。
第二天清晨,她在磨坊门口挂上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一行字:
>“你可以留下一句话,也可以带走一句。”
起初无人问津。第三日午后,一个年轻女人悄悄走近,犹豫良久,终于蹲下身,在墙上写下:
>“我流产那天,丈夫说‘别哭了,反正也不是第一胎’。我再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泪。”
她写完迅速离开,脚步仓皇,仿佛逃离罪证现场。
当晚,林婉点燃一支蜡烛,坐在墙前,逐字读过那句话。然后她取出纸笔,写下回应:
>“你的泪水不是软弱,是你曾真心爱过那个还未出生的生命。
>它值得被记住,你也值得被温柔对待。”
她将这张纸折好,放在井边的石台上。次日清晨,那张纸不见了。而到了傍晚,墙上多了三行新的字迹:
>“我每天假装快乐,因为我怕父母失望。”
>“我偷看过弟弟的日记,然后烧了它。我现在想告诉他对不起。”
>“我想念死去的猫,比想念活着的人更多。”
林婉没有再写回应。她只是每天清晨来读一遍,晚上点一支蜡烛,静静地坐一会儿。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前来书写。有人留下忏悔,有人倾诉思念,有人只是写下“我很累”。
第五天夜里,一场沙尘暴突袭小镇。狂风呼啸,黄沙扑窗。林婉蜷缩在角落,听着屋顶木板吱呀作响。就在风暴最猛烈时,她忽然感到胸口一热??那片落叶剧烈颤动起来,蓝光骤然明亮,竟在黑暗中投下淡淡影子。
她猛地睁开眼。
耳边不再是风声,而是一阵密集的低语,如同千万人在同时呼吸、叹息、呢喃。这些声音并不杂乱,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韵律,像潮汐涨落,像心跳共振。
她认出来了。
这是“回声树”的网络,正在全球同步振动。
某一刻,她甚至听见了一个孩子的声音,遥远却清晰:
>“姐姐,你说的话,我收到了。”
她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她忽然明白了??这个磨坊,已经成为一个新的“静流节点”。不是因为技术,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