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天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一片难以掩饰的暖意与动容。
他没想到阿斐会舍弃那些华丽或玄妙的名称,选择了如此质朴却重若千钧的两个字。
“念师…”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这两个字中蕴含的全部情谊与重量。
“好!”
他朗声一笑,不再多言,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阿斐的顶,动作带着难得的宠溺,“‘念师剑’,好名字!
望你持此剑时,不忘今日之心,亦能斩断前路荆棘。”
那柄素白的长剑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语,剑身微颤,出一阵清越悠长的嗡鸣,如同应和。
剑光流转间,寒意中竟透出一股温润的暖意,恰似师徒间那份无需言说的羁绊。
“师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阿斐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自己正与那些火猿周旋,却骤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入黑暗。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那巨大、干瘪、如同褪下的蛇皮般瘫软在地的诡异伞衣上,小脸上写满了惊奇与探究。
杨云天将事情经过——从她被触手掳走,到自己深入地下寻踪、与那妖菇大战,再到最终将其制服——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听到那可怕的妖物已然伏诛,阿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甚至好奇地跑到那巨大的伞衣旁,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拈起一小片边缘,仔细打量起来。
当她现那株仅有三寸长短、散着微弱莹光的小小菌菇,仍顽强地附着在庞大外壳的根部时,忍不住惊讶地轻呼:“就是这个小东西把我抓来的吗?它这么小一点点,和这个它褪下来的大家伙比起来,简直完全不同嘛!”
“世间万物,在初生之时,大抵都是弱小而无害的。”
杨云天缓步走近,声音平和地解释道,“但历经岁月的沉淀与造化,有的会变得强大无比,甚至乎想象。
人类修士因寿元所限,故而更懂得争分夺秒地寻求力量,以求突破桎梏,换取更长的寿元去追寻大道。”
“阿斐知道啦!”
小丫头闻言扬起笑脸,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师父不就是想告诉阿斐,即便以后变得厉害了,也要记得最初的自己,不能仗势欺人嘛!
师父放心,阿斐以后肯定只打坏人!”
见她心思剔透,杨云天眼中掠过一丝欣慰。
“既然它已经…那这株小蘑菇留在这里也会枯萎吧?我们不如把它带走吧?”
阿斐看着那株在废墟中依然挺立、甚至显得有些柔弱可爱的小菌菇,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此物来历非凡,且需极寒环境方能存活,带在身边对你而言未必是…”
杨云天话说到一半,瞥见小丫头那期待又恳切的眼神,终是心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罢了罢了,你若真喜欢,便带上吧。”
“哈哈!
师父最好啦!”
阿斐欢喜地几乎要跳起来,得到应允后,立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准备将那株奇特的离魂月光菇幼苗轻轻采下。
阿斐闻言,小心翼翼地上前,伸出双手握住那株小小的菌菇,用力向上一拔——
然而,那看似柔弱的小菌菇却如同在这冰层上扎下了万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