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离不开此地了?!
明明出口近在眼前,为何有一道无形的天地枷锁将老夫魂体牢牢禁锢于此?!
为何?!
既予我希望,为何又顷刻夺走?!
为何——!
!”
杨云天注意到,自此处开始,再也未见骨片,后续所有的记载,均被老者以莫大魂力刻印在了更为耐久、却也更为冰冷的石片之上。
仿佛从那一刻起,他的希望与人性,也随着载体一同变得冷硬。
“六十八年,老夫今日欲全力打穿这侧山壁,且看能否另辟蹊径,寻得一线离去之机……”
“七十九年,空有万载寿元又如何?此间灵气稀薄近乎无,吾又仅为魂体,无相应功法可修,终日浑噩,无聊至极!
无聊至极啊!”
“一百年,今日恰是老夫陷落此地方百载之期,当…‘庆贺’一番?呵!”
字迹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讥诮与苍凉。
“一百三十八年,今日偶有所得,现以魂火之法竟可勉强催动那废弃已久的炼器炉。
百年未炼器矣,不知此生疏的手艺,尚能复原几分…”
“一百七十八年,妈的!
定是这古怪石碑作祟,将老夫生生困锁于此!
你不令老夫好过,老夫也绝不与你干休!
今日便试着炼化了你这顽石!”
“二百五十四年,时日…应当无误吧?此地暗无天日,谁又能真切记得光阴流转?便当是如此吧。
老夫耗费整整七十载苦功,终能将这石碑初步炼化,纳于魂体之内!
这下倒要看看,还有何物能困住老夫!”
“二百五十九年,不行…看来此地方是禁锢石碑之本源囚笼,老夫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被其牵连罢了。
这石碑…根本无力自行脱离此地!”
“年岁已不可考…老夫渐有所悟,此石碑恐是某种定位坐标,被大神通者施以无上伟力禁锢于此,故无法挪动分毫。
妈的!
究竟是何方神圣,行此无聊之事!”
“老夫于此…究竟度过多少岁月了?罢了,不计较了。
今日灵光乍现,得一脱身妙法!
既然老夫魂体无法直接脱困,若能将外界修士诱入此地,施展夺舍之法,借其肉身还魂…拥有了新的庐舍,岂不便可安然离去?”
“废物!
统统都是废物!
那群蠢钝的火猿!
命尔等诱捕修士,为何尽数将其屠戮?老夫要一具死躯何用?!”
“老夫…不欲再苟延残喘了。
纵得万载寿元,囚于此地,又与朽木何异?然则…”
杨云天轻轻放下最后那枚冰冷粗糙的石片,良久无言,心中唯余一声长叹。
这墨初的一生,从挣扎、狂喜、绝望到癫狂,最终尽数湮灭于此地幽暗之中,令人不胜唏嘘。
但杨云天从墨初留下的这些起居注中,至少确认了一点——此石碑的确诡异非凡,其根源远他目前的修为所能窥探和撼动。
正如他所料,这石碑仿佛与此地地脉彻底融为一体,根本无法被挪动分毫。
墨初穷尽百年,也不过是勉强将其初步炼化,能暂时纳入魂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