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同冰水泼入沸油,瞬间打破了这场激烈的鏖战。
那三具青木傀儡感应到主人的气息,立刻收势后撤,如同最忠诚的卫士般静立一旁。
然而,杨云天此刻根本无暇顾及六郎的伤势恢复如何,也无心评价他方才那搏命般的枪法。
他的全部心神,早已被那两座诡异莫测的上古传送阵彻底占据。
自阿斐魂魄被那阵法强行吸走后,杨云天在那矿脉深处的传送阵旁不眠不休地研究了整整半年。
那里早已被方家列为绝对禁地,自那次血腥的开启后,再无人敢踏足半步。
家主方升更是终日惶惶,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时刻恐惧着这位前辈的雷霆之怒。
但杨云天并未前去问责。
他深知,自己也难逃其咎。
是他默许方家自行探索,也是他因传讯玉简莫名被屏蔽而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变故。
更重要的是,他越感到,阿斐的命运仿佛早已被一条无形的因果线所注定。
即便要清算,也该去寻那冥冥中操纵一切的根源,而非仅仅迁怒于方升这把“刀”
。
更何况,在最后的时刻,阿斐那缕即将消散的魂魄,曾轻声为他求情:“恶人还需恶人磨…阿斐不希望师父最后变成了那个恶人。
他们做了错事,总会…得到报应的…”
这句话,如同枷锁,也如同解脱,让杨云天无法对方家举起复仇之刃。
抛开方家之事,在那矿脉阵法旁枯坐半年后,杨云天又转而前往另一处——那由三块石碑地图共同指引出的、位于三角区域中心的第二座传送阵。
这座阵法同样散着不祥与危险的气息,看似残缺不全,但其内部流转的法则之力,却与矿脉那座邪阵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刻关联。
两阵仿佛一体双生,又似阴阳两极,共同构成一个庞大而古老的谜团。
在第二座阵前苦思良久仍不得要领后,杨云天才决定先行返回,他需要整理线索,从头再调查一番。
这片熟悉的树林,或许是他思绪唯一能暂得安宁的地方。
“哐当!”
一声沉重的闷响,六郎竟直接双膝跪地,额头不顾一切地重重磕在坚硬的泥地上,出“砰砰”
的响声。
杨云天的突然归来,仿佛让这个独自舔舐了两年伤痛与愧疚的青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和依靠的对象。
“前辈……”
他刚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给我起来!”
杨云天厉声打断,语气冰冷如铁,“男人的膝盖,不是用来给人下跪的!”
“前辈!
是我没用!
是我没能护住阿斐!
是我该死!
我……”
六郎的情绪彻底崩溃,仿佛要将两年的自责与绝望全都嘶吼出来。
杨云天猛地探出手,一把攥住六郎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眼,沉声问道:“想报仇?”
六郎的面容因极致的恨意与痛苦而微微扭曲,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吼:“我要杀了他!
是他抓走了阿斐!
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