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天微微摇头:“傀儡终究是死物所炼,纵使材质通天,又岂能与真正血肉孕育的生机相比?届时,你行走坐卧虽与常人无异,但五感之中,嗅觉与味觉将会彻底失去。
不过,此傀并非那些依赖灵石的低级傀儡,它能自行汲取天地灵气维持运转,无需你额外费心。”
六郎闻言,心下稍安——不过是闻不到香气,尝不出滋味,与救回阿斐相比,这点代价微不足道。
杨云天继续道:“这具躯壳能维持你筑基中期的修为,但你无法通过寻常修炼提升境界。
此外,它最多可激三次相当于结丹初期的战力,每一次都会损耗其本源。
切记,一旦这具傀儡彻底损坏,而你的任务还未完成……”
后半句话,他并未说尽,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六郎喃喃道:“结丹期之力么……晚辈明白了。”
“该交代的,此前都已尽数告知于你。
如此,便开始吧。”
“再…再等等!”
六郎带着歉意望向杨云天,声音里有一丝恳求,“前辈,能再等等么?”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那株繁花盛放的老槐树。
此时正值花期,洁白的花朵簌簌飘落,宛如冬日静谧的雪花。
六望着这番景象,眼中泛起追忆之色:“此地气候燥热,终年难见雪景。
阿斐她…却独爱雪花纷飞的景象,故而尤其钟情这棵槐树。”
“她最爱的,便是这槐花的香气,总说怎么闻也闻不够。
每年花开时节,她总会拉着我来这里,坐在树下,一遍遍地说着‘好香’。”
“往后…晚辈便再也闻不到世间任何气味了。”
六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眷恋,“所以此刻,容晚辈…再多闻一会儿。”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气,仿佛要将这萦绕的芬芳、这份与挚爱相连的记忆,彻底镌刻在灵魂最深处。
那专注而沉醉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
当六郎再次睁开双眼时,赫然现自己脚下浮现出一座玄奥复杂的阵法,纹路正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杨云天双手疾变幻,掐动法诀,指尖精准地点向阵法各个关键节点。
随着最后一道灵光没入,整个大阵骤然轰鸣,一股磅礴巨力轰然降临,其中蕴含的精纯魂力仿佛化作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攫住六郎的身躯,开始强行撕扯他的神魂与肉身!
“呃啊——!”
阵法中央,六郎出难以抑制的痛苦嘶嚎。
这种撕裂感直抵灵魂深处,远比以往任何一次被青木侍击打所受的肉体创伤剧烈千百倍。
他浑身剧烈颤抖,每一寸血肉、每一缕魂魄仿佛都在被生生剥离。
杨云天已是万分谨慎。
《魂经》中记载的抽魂手段多为对敌之用,霸道酷烈,全然不顾载体与魂魄的完好。
此刻他已将阵法威力压制到最低,但施加于肉身与灵魂之上的剧痛,依旧无法完全避免。
“守住心神!
想想你要做的事,想想你要救的人!”
杨云天的低喝如同晨钟暮鼓,穿透痛苦的迷雾。
六郎牙关紧咬,竭力压抑嘶喊,但身体的颤抖却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