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云天来到天工先生清修的青居小谢时,映入眼帘便是其正全神贯注地对着炉鼎催动法力,炼制着一件路数奇特的器具。
而一旁的童子,则懒洋洋地瘫在一张竹制躺椅上,双目微阖,只是那惨白的脸色昭示着之前的伤势远未痊愈,气息也比往日萎靡了许多。
杨云天缓步上前,对着二人恭敬行礼:“晚辈洛一,见过二位前辈。”
他本以为天工先生召见,要之事便是询问那日天道使者的来龙去脉,却不料天工先生只是随意地招招手,目光仍死死盯着炉火,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与困惑:“快来快来,先别管那些俗礼,看看老夫这一炉东西!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道就是出不来,真是奇了怪了!”
杨云天闻言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径直走到炉鼎旁,俯身仔细审视起来,神识探入,查看着炉内灵材的融合情况与符文流转。
他这边刚站定,旁边躺椅上的童子就拖长了调子,有气无力地开了腔:“哎——呦——!
我说天工老鬼,你也忒不近人情了!
也不说让他先问问老夫的伤势如何?为了贪图这小子那一两破茶叶,老夫险些把这条老命都搭进去咯!”
他眼皮微抬,瞥向杨云天,“小子,还不赶紧泡上一壶好茶,给老夫压压惊,定定魂?”
杨云天转头,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却十分笃定:“前辈放心,您的伤势晚辈已探查过,主要是法力耗尽、心神损耗过度所致,脏腑并无大碍。
待会儿晚辈便开炉为您炼制一炉丹药,辅以静养,不出三四日,保管您恢复如初。”
“哦?”
天工先生听到这话,暂时从炉鼎上移开了注意力,脸上露出惊奇之色,“你还会炼丹?炼器、阵法、如今又是炼丹……你小子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虽说炼丹与炼器在某些控火技巧上或有相通之处,但其核心原理与灵药君臣佐使的搭配,可是截然不同的学问。
杨云天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回炉鼎,伸手指点着其上流转的灵光,一语道破了关键:“前辈,您看,您此刻刻画的这些灵纹,笔触勾勒虽与晚辈当日所绘一般无二,却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想必是前辈凭借记忆,复刻了晚辈炼制时的纹路吧?”
他顿了顿,见天工先生面露愕然,继续解释道:“此类灵纹,其核心在于引动材料自身灵性,使之与地脉火势共鸣。
若不解其内在原理,不知其能量流转的关窍所在,仅仅形似,这些纹路便如同画在凡铁上的装饰,看似精美,却毫无实际效用,反而可能因灵路阻塞而影响成器。”
这一番透彻的分析,顿时让天工先生老脸一红,臊得有些挂不住。
可不是嘛!
自己偷偷琢磨、模仿人家小辈的独门手艺,不仅没学成,还被人家当场抓个正着。
想自己好歹也是名震一方的元婴宗师,炼器界的泰斗人物,此刻却像个偷师不成的小学徒,尤其还是当着童子这个老友兼外人的面,这面子可真真是丢大了!
天工长老不愧是混迹修真界多年的老油条,脸皮厚度与修为成正比。
他面不改色地清了清嗓子,竟直接拉下老脸,开门见山地请教道:“咳咳…那依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