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地面上。
琥珀色酒液溅上他的西装裤脚,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母亲翕动的嘴唇。
我低头假装整理餐巾,看见他右手紧攥成拳,指缝间渗出一点暗红。
那枚青金石领针不见了。
上周它还好端端别在他领口,此刻却被他生生掐进了掌心。
我想起齐司礼送这枚胸针那天的情景——画室里松烟墨香缭绕,他握着赵明远的手腕将胸针扣上:"
山水有清音,最配你这莽夫。
"
赵明远当时嗤笑着反手一拧,就把人按在了宣纸堆里
"
颜小姐?"
陈夫人突然凑近,"
这茶可还入口?"
我这才现茶盏早已见底。
杯底残留的茶叶拼出个扭曲的"
囚"
字,就像赵母今早塞进我手包的翡翠平安扣——内侧刻着赵家族徽,说是保平安,不如说是盖了个看不见的印子。
露台上,赵明远的烟头在黑暗里明灭。
"
我妈给你请的英语老师,"
他突然开口,"
是齐司礼留学时的同窗。
"
夜风掀起他散开的领带,露出锁骨上我咬的齿痕,"
你说这是巧合还是"
主卧传来赵母的笑声,她正给闺蜜展示手机里"
小两口的合照"
——那是方才在宴会厅角落,她强行让赵明远搂着我腰拍的。
月光照在我腕间的翡翠镯子上,内圈刻着赵家祖训,像道永远取不下的枷锁。
"
下周三。
"
他忽然掐灭烟头,"
齐司礼航班下午三点落地。
"
宴会厅飘来的钢琴曲突然走了调。
我摸着喉咙上的钻石项链,终于明白赵母这些饰的真正用途——它们是要挂在展示柜里的战利品,证明赵家少爷终究"
正常"
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