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秋日的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把学校正门那对石狮子照得金灿灿的。
齐司礼和赵明远在客厅里来回穿梭,一个搬着书箱,一个扛着花架,衬衫后背洇出深色的汗迹。
我抱着装满教案的纸箱站在玄关,望着窗外——教学楼的红屋顶近在咫尺,下课铃响时,甚至能看清涌出教室的学生们雀跃的身影。
"
就这些了?"
赵明远抹了把额头的汗,指节上还沾着封箱胶带的残胶。
"
我来的时候就一个书包。
"
我笑着指向墙角,"
现在得用卡车装。
"
齐司礼正蹲在阳台组装书架,螺丝刀在他掌心转出银光。
听见这话,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双胞胎戴着虎头帽,我裹着赵母送的羊绒披肩,他们俩站在后排,肩膀之间留着恰到好处的空隙。
傍晚收拾妥当,我们去了赵家老宅。
乳母刚给孩子们喂完奶,客厅里飘着淡淡的母乳香。
老大躺在摇篮里,见到我们立刻转动头找人,嘴角还挂着奶渍。
老二被赵父抱着,小脚丫一蹬一蹬,脚底的月牙胎记红得鲜艳。
"
现在知道认人了。
"
乳母笑着递过温热的湿巾,"
一到这个点就盯着门口看。
"
我蹲下身,老大立刻抓着我的手指往嘴里塞。
出奶药让胸口不再胀痛,但被吮吸的触感还是激起一阵微妙的酸涩。
赵明远突然咳嗽一声,耳根红地别过脸——昨晚他帮我排奶时,手指僵硬得像在拆炸弹。
赵父乐颠颠地讲述着满月宴的盛大场景,那些想看他笑话的商业对手都被请来了,一个个的,那叫一个羡慕啊!
在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下,他家有两个大胖孙子,可把他们给馋坏了。
他还说老李和老刘以前老是嘲笑他儿子没本事,现在可好,轮到他们的儿子没本事了,三个儿子生的都是女孩,可把他俩给气坏咯!
赵母在一旁也笑得合不拢嘴,那叫一个感同身受啊!
真是难得看到他们俩现在这么和谐呢!
"
我送你回去。
"
齐司礼的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他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车钥匙,金属碰撞声惊醒了窗台上打盹的橘猫。
赵明远猛地抬起头,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短兵相接。
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彼此脸上摇曳,像一场无声的交锋。
婴儿车里,老大突然咂了咂嘴,小拳头无意识地挥了挥。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某种休战信号,两人同时别开视线,目光落在那个熟睡的小脸上——睫毛在晨光中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嘴角还挂着奶渍。
"
好。
"
赵明远听见自己干涩的回应。
他攥紧手中老大的小手,他没嫌弃我使劲反而在咯咯的笑。
理智告诉他应该给他们独处的空间,这是维持这段微妙平衡的必要妥协。
可胸口翻涌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