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级成绩公布那天,班级qq群里炸开了锅,满屏的分数截图和欢呼表情让我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汗。
当看到自己四级425分的成绩时,我长舒一口气,可紧接着就看到室友晒出的六级58o分——屏幕上的数字像根刺,轻轻扎在眼底。
"
班长!
"
我课间一把拉住准备去图书馆的班长,"
下学期六级报名直接帮我勾上,不用再问我了。
"
她推了推眼镜,笔记本上还摊着写满六级高频词汇的便签纸:"
你确定?下学期还要跟大二的一起考八门主课哦。
"
我这才猛然想起休学耽误的一学期课程,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
教学楼走廊的公示栏里,下学期课表已经贴了出来:周一早晨的六级听力课紧接着就是三节系解实验,周四晚上神经生物学与六级阅读课仅隔两小时。
窗外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我天真的斗志。
回到家里,我盯着书桌上并排摆开的四级真题和系解图谱呆。
赵明远送的那支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墨水在草稿纸上洇出无意识的漩涡。
手机突然震动,是他来的餐厅定位,可此刻连他常用的那个笑脸eoji都让我想起六级作文可能考到的表情符号议论文。
夜深人静时,我翻开崭新的六级词汇书,扉页上自己写的"
追上他们"
四个字被台灯照得亮。
解剖图谱里的迷走神经线条突然幻化成日历上的网格,下学期每一天都被填得密不透风。
我摸出抽屉里的便利贴,开始用不同颜色标记考试倒计时——红色是六级,蓝色是主课月考,黄色是实验报告截止日。
当最后一张便利贴贴上墙时,整面墙像打翻了调色盘。
床头闹钟指向凌晨一点,我拍下这面五彩斑斓的计划墙给赵明远。
他秒回的消息在黑暗中亮起:【需要家教的话,我这里有个英语专业的研三学生】。
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突然笑了,原来令人窒息的不是繁重的课业,而是独自追赶时那种生怕落后的惶恐。
赵母和赵明远都是在我学业上愿意为我亮一盏灯。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落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很快就融化成一道道透明的水痕。
我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合上试卷时,手心竟然微微沁出了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想到考完就能踏上归途的雀跃。
监考老师收走卷子的瞬间,教室里此起彼伏响起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我飞快地收拾好文具,冲出教室时差点撞到走廊的圣诞装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弟弟来的消息:【姐,我抢到明天早上的火车票了!
】
宿舍楼里已经弥漫着放假前的躁动,行李箱的滚轮声在楼道里来回作响。
我蹲在衣柜前收拾行李,手指触到那件给爸爸买的羊毛衫时,突然想起他上次视频里新长出的白。
弟弟又来一张照片,是他偷偷给爸爸准备的新年礼物——一副老花镜,镜腿上还刻着"
健康长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