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夜里,烤苹果的香气如同一股温暖的细流,缓缓流淌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既有着苹果本身的清甜,又夹杂着丝丝焦糖的香气,让人闻之不禁垂涎欲滴。
在铁皮炉子上,一只搪瓷盘里摆放着五个黑乎乎的苹果,它们正被炉火烘烤得滋滋作响,不断地冒着糖汁。
父亲手持火钳,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这些苹果,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庄重,仿佛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烹饪,更像是一场庄严的仪式。
随着火钳的翻动,苹果皮上那些皴裂的纹路中,渗出了琥珀色的蜜浆,它们缓缓地流淌出来,滴落在炉盖上,出"
刺啦"
一声轻响。
瞬间,一股白雾升腾而起,将那酸甜的暖意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哦,对了,小张每次都会吃两个烤苹果。
父亲说他的脾胃不太好,所以早上会给他准备烤山药,晚上则是两个烤苹果。
小张总是笑眯眯地接受父亲的好意,他说自从跟着师傅这两年以来,他的胃痛已经很少作了。
这口火炕还是是赵母的主意。
记得那年父亲通电话说是盖房子的事情,赵母就说他这腿虽然做手术好了,但难保阴雨天,冬季雪天会痛,盘个火炕最合适不过了。
现在现真是舒服。
炕头的搪瓷缸里,去年泡的苹果核已经长出细弱的苗。
赵母上次电话时说,等开春要在院里栽棵苹果树。
我想象着未来某个雪夜,或许我们也会这样围坐在炕上,烤着自家树上结的果子,而老爷子送的那些木雕小玩意,正被我们的孩子攥在热乎乎的手心里。
夜深了,火炕的温度渐渐褪去,只剩下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在黑暗中出细碎的呜咽。
烤苹果的甜香还残留在指尖,可此刻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胸腔里最柔软的那处。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始终停留在通讯录的页面——那个熟悉的名字就在眼前,可手指却悬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夜色彻底吞没房间。
对话框里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我告诉他我坐上火车了,他回我路上注意安全,回家记得报平安。
他当时应该回复得很慢,字句简短,像是在克制什么,又像只是心不在焉。
我知道齐司礼回来的那天,赵明远去机场接了他。
我没有问,他也没有提。
可那天晚上,他的qq空间里更新了一张照片——两只咖啡杯,一杯黑咖啡,一杯加奶不加糖。
那是齐司礼的习惯。
偶尔,在深夜独处时,我会想起他曾经看我的眼神——专注得像是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每次想他都心口疼。
可每一次想拨通电话,手指都会在半空停住。
因为知道,电话那头的他,或许正和另一个人分享着我永远无法介入的时光。
指尖触到那块温润的羊脂玉牌时,像是突然被烫到一般。
玉面上精雕的竹节纹路硌着指腹,每一道刻痕都在嘲笑我的贪心——这是齐司礼特意请老师傅雕的,当时他笑着说"
竹报平安,节节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