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弟弟苍白的脸上。
我轻轻推开客房的门,现他仍蜷缩在被子里,额前的碎被冷汗浸透,黏在泛着不正常潮红的皮肤上。
走近了才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像只受伤的小兽。
"
小川?"
我伸手碰他额头,立刻被烫得缩回手。
枕边的助听器指示灯还亮着,可他似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干裂的嘴唇不停颤动。
我俯身去听,只捕捉到几个零碎的字眼:"
姐别走我保护"
赵明远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时,我正疯似的翻找药箱。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出去,三分钟后抱着条羊毛毯回来,身后跟着已经穿好外套的齐司礼。
"
体温398c。
"
赵明远用毯子裹住弟弟时,我听见他衬衫纽扣刮到助听器麦克风的细微声响。
车库的感应灯惨白地亮着,齐司礼的轿车已经动。
弟弟在赵明远怀里轻得像片落叶,梢扫过车门时落下几根银白的丝——我竟从没现他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白。
赵明远把他放进后座时,他忽然抓住我的衣角,烧得通红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别丢下我"
"
应激性高热。
"
医生翻着化验单,"
身体在宣泄长期压抑的情绪。
"
他指着ct片上某处阴影,"
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长期失眠导致的神经性炎症。
"
弟弟在退烧针作用下终于安静下来,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
赵明远站在窗边接电话。
齐司礼正用棉签沾水润湿弟弟的嘴唇,动作轻得像在修复古籍。
当阳光移到弟弟输液管上形成一小截金线时,他忽然睁开眼。
目光聚焦到我脸上的瞬间,他做了个让我肝肠寸断的动作——用尽全身力气,把没插针的那只手塞进我掌心,像五岁那年被邻居孩子欺负时一样。
"
对不起"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调,"
我昨晚梦见你被他们关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呼救,我却听不见。
"
我把他汗湿的手贴在脸颊,终于痛哭失声。
原来这些年,真正被愧疚折磨得夜不能寐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舀了一勺温热的粥,轻轻吹了吹,递到弟弟唇边。
他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乖乖张嘴含住勺子。
点滴瓶里的药水缓慢地滴落,在寂静的病房里出轻微的声响。
"
你知道吗,"
我轻声说,又舀了一勺粥,"
赵母对我们有多好?"
弟弟微微抬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继续道:"
她给了我五套房子,一套在学校旁边的三居室,方便我读书;四个北京三进的四合院,这什么价值。
"
弟弟的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我握住他的手,继续道:"
还有2oo多万的钱,我存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