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的阴影有几根。
夜里十一点,我抱着枕头撞开赵明远的房门。
两人正靠在床头看同一台平板,荧蓝的光映出他们骤然僵住的轮廓。
"
今晚我睡这儿,"
我把枕头狠狠砸在两人中间,"
就这儿。
"
赵明远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往墙边挪了半尺。
齐司礼把平板锁屏,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三个像拙劣的三明治馅料般并排躺着,中间那道缝隙足够再塞进两个枕头。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划出银色的分界线。
我故意把腿横跨在两人之间,冰凉的脚背贴到赵明远的小腿,他触电般缩了缩,却没躲开。
齐司礼突然支起身子,越过我够到床头柜上的水杯——他的睡衣下摆扫过我鼻尖,带着熟悉的檀香。
"
喝水吗?"
他问得自然,好像我们只是寻常的兄妹夜谈。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味的被褥里。
黑暗中响起细微的布料摩擦声,是赵明远在偷偷握住齐司礼越过我头顶的手。
被我现,我强行分开他们的手,然后瞪着他们,不许他们再碰到。
只能抱着我。
院外传来张阿姨孙子动摩托车的声音,引擎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我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突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横在父母中间,非要当那条银河。
只是如今,我成了那个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