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斩钉截铁,“就在帝国理工附近,找套安全、舒适、离学校近的公寓。
家里得有人。
等你下课回去,热饭热菜备着,衣服有人洗熨,屋子有人收拾,把你的生活料理得妥妥帖帖,你才能一门心思扑在学业上。
这是必须的,没有商量余地。”
她抬眼看了看墙上那座精致的珐琅座钟,“今晚你就别回去了,明天上午约几个经验老道、背景干净的阿姨过来面试,你也一起看看,挑个合眼缘、用得顺手的。”
,她行事风格显然也深受赵父的影响,雷厉风行。
“伯母,不用麻烦了。”
齐司礼突兀却又不失礼数地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只见齐司礼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了连接客厅与小偏厅的拱门处。
午后的光影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简单的棉麻衬衫在满室奢华中也丝毫不显局促。
他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银质怀表表盖,步履从容地走近。
他先是对赵母微微颔致意,目光随即平静地落在颜嫣身上,语气笃定:“我已经为颜嫣物色好人了。
是吴妈。”
赵母摇扇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那双总是透着精明与从容的眼眸瞬间抬起,锐利地看向齐司礼。
齐司礼仿佛没注意到那瞬间的凝滞,继续用他那平缓无波的声调陈述,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从小照顾我的那位吴妈。
伯母您应当还记得她。
她不仅做得一手极好的家常菜,尤其精通古法药膳调理,最是懂得温补养身,能把人的底子调理好。
更难得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她会说英、法、德、日四国语言。
早年,她曾跟随我母亲在欧美,尤其是在美国,生活过相当长的一段岁月,对那里的风土人情、生活细节都极为熟悉。”
他轻轻打开手中的怀表盖,看了一眼,又合上,出清脆的“咔哒”
声,仿佛在为他的话语打上句点:“当年我和明远刚搬出来自立门户时,原本是打算请吴妈过来帮衬的。
后来您把赵管家安排给了我们,吴妈便一直留在我京郊的药山庄园里,算是半养老。
不过她身体硬朗,精神头也足,闲不住,总念叨着想做点事。
如今让她跟着颜嫣去美国,正是人尽其才,再合适不过。
有她在颜嫣身边,无论是生活起居、学业适应,还是……”
他微微停顿,目光若有深意地扫过颜嫣,“安全稳妥方面,都能让人放心。”
齐司礼的话音落下,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赵父在远处打电话的余音和窗外隐约的蝉鸣。
空气仿佛凝滞了。
赵母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檀香扇彻底停住。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有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如同最精密的探照灯,在齐司礼那张俊美却毫无破绽的脸上缓缓逡巡。
她的目光锐利而深沉,仿佛要穿透那层平静的表象,直抵他内心的真实意图。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时间仿佛被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