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陪护爷爷的这一周,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下来了,每日晨起的咳嗽也减轻了许多。
医生来复查时说各项指标都正常,目前看还没出现后遗症,好好护理,情绪不要激动,吃食一定清淡。
我们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就怕会有偏瘫或是行动不便。
临回上海的前一天,我和赵明远特意去了趟清华。
推开弟弟学校宿舍门时,他正弓着背在电脑前敲代码,听见动静猛地回头,显示器蓝光映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茬。
我心头一颤——上次见面时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如今轮廓分明得像个大人了。
"
姐!
"
他慌乱地把泡面桶往床底踢,头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晃了晃。
赵明远直接上手揉乱他本就蓬乱的头:"
臭小子,多久没理了?"
我们带他去校门口的重庆火锅店,氤氲热气里,弟弟的筷子在红汤里起起落落,瘦削的腕骨硌得我心尖疼。
饭后去市采购时,赵明远一边往推车里扔牛奶和维生素,一边和小川讨论着铼元素在半导体中的应用。
结账处摆着刮胡刀,他顺手拿了个最贵的扔进购物袋:"
该学着打理自己了。
"
回程的路上,话题转向未来规划。
小川说起想追随导师做学术研究时,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眼镜片上流转。
赵明远沉默了很久,直到第三个红绿灯才开口:"
你知道中科院稀土研究所今年招多少人吗?"
他掰着手指分析利弊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在实验室带我们做课题的助教。
这些年赵明远来北京出差,总要拐到姚班看看小川。
有次我翻小川的记事本,现里面夹着张纸条——"
实验数据已校对,冰箱第二格有饺子"
——那字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难怪小川总说:"
明远哥连我实验服扣子掉了一颗都知道。
"
回到四合院时,檐下的红灯笼已经亮起来了。
赵奶奶等在垂花门边,不由分说把我拽进堂屋。
她今天特意换了件绛紫色绸衫,银梳得一丝不苟。
"
小嫣啊,"
她握着我的手突然收紧,"
当年明远他爸"
"
奶奶!
"
赵明远突然从博古架后转出来,手里还端着茶盏。
他倚在黄花梨沙扶手上的姿态看似随意,膝盖却悄悄抵住了我的手。
"
您又要讲那些老黄历。
"
他笑着截住话头,眼尾却向我投来安抚的余光。
赵奶奶笑着拍他手背,腕间的翡翠镯子碰出清脆声响:"
好好好,奶奶不说。
"
赵奶奶这几天瞧着他们俩相处,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明远那孩子,平日里在外雷厉风行,可一到颜嫣跟前,那股子凌厉劲儿就全化了——她递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倒温水;她揉揉手腕,他下一秒就能从兜里拿出手帮忙揉。
两个人连吃饭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