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争吵,这期间还烦请你们多包容包容嫣丫头。”
严老爷子走出灵堂时,唢呐正吹到最高亢的段落。
十六个壮汉抬着纸扎的"
金山银山"
往院里走,金箔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老人家的背影在纸扎祭品中显得格外瘦小,龙头拐杖却每一下都敲得稳稳当当。
灵堂外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就把齐司礼从混沌的睡意中拽了出来。
他睁开酸涩的双眼,怀里的小儿子还蜷缩在他臂弯里睡得正熟,小脸压得红扑扑的。
珠珠则靠在他肩头,呼吸均匀,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昀儿霁儿倒是在旁边睡得齐整。
这几日守灵,他和小川轮流守灵,他晚上,川白天,几乎没怎么合眼。
此刻被叫醒,脑子里像是灌了铅,昏沉沉的。
他轻轻把四个孩子摇醒,哑着嗓子道:"
珠珠,谨文,该起来了,要去给姥爷磕头了。
"
两个孩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珠珠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小手攥住齐司礼的衣角:"
爸爸,我梦见姥爷了"
齐司礼喉头一紧,没敢接话,只是低头替他们整理好孝衣,牵着他们往外走。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灵堂前的长明灯在朦胧中泛着微弱的光。
颜嫣正站在供桌旁整理香烛,背影单薄得像一张纸,仿佛风一吹就会碎。
齐司礼走过去,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道:"
节哀顺变。
"
颜嫣的身体僵了僵,没有回应他的拥抱,也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灵堂中央的棺木。
周围帮忙的村民和亲戚都悄悄看了过来,眼神各异。
齐司礼恍若未觉,只是紧了紧手臂,又很快松开。
这时,颜家的三叔公拄着拐杖走过来,沉声道:"
两位姑爷,该学执女婿礼了。
孩子都小,两个大点的小子也学学吧,小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
赵明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旁,西装笔挺,眼下却泛着青黑,显然也是疲惫至极。
他和齐司礼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三叔公领着他们走到灵堂中央,指着地上的蒲团道:"
跟着前的堂叔做,做几遍也就会了。
孝子孝孙,行三跪九叩大礼——"
两人看着前面的动作跟着撩起衣摆跪下,膝盖触到冰凉的地面,寒意瞬间窜了上来。
齐司礼俯身叩,额头抵在青砖上,听到身旁赵明远同样沉闷的叩拜声。
"
一叩——"
"
再叩——"
"
三叩——"
昀儿霁儿被带到一旁,学着大人的样子跪下,小小的身影在灵堂里显得格外单薄。
珠珠偷偷抬眼看向颜嫣,却见母亲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涣散,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齐司礼在第三次叩时,余光瞥见供桌上颜父的遗像。
照片里的老人笑容温和,眼神却锐利,仿佛正在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