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一场体面的葬礼,需要一个安息的地方。
她开始低声与管家商量着准备后事:墓地、棺椁、遗像通知亲友…
然而,当齐大嫂小心翼翼地将葬礼的安排告诉病床上的齐奶奶和守在珠珠房间外的齐司礼时,却遭到了激烈的反对。
“不…不许办!”
齐奶奶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决,“不许…我的珠珠…没回来…没回来…”
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固执的、近乎偏执的抗拒。
更令人揪心的是齐司礼的反应。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爆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光芒。
他嘶哑着喉咙,声音因为多日未进食和极度的情绪而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不是珠珠!
不是!”
他挣扎着站起来,指着自己手腕的位置,激动地比划着:
“珠珠…胳膊…圆!
肉乎乎的!
那小花的皮筋…紧!
戴上去…勒得…有印子!
她会喊疼!
她从来…从来不戴在手上!
她嫌…嫌勒手!
她只戴在辫子上!
只戴在辫子上!
!”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那不是珠珠的手!
不是!
你们…你们弄错了!
!”
所有人都愣住了。
看着齐司礼状若疯狂的样子,听着他语无伦次却异常具体的描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爬上心头。
赵明远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齐司礼,心痛如绞:“司礼…司礼,你冷静点…我们亲眼看到的…那小白花…”
“花!
花能说明什么?!”
齐司礼猛地甩开赵明远的手,赤红的眼睛瞪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花…到处都能有!
可我的珠珠…她嫌勒手!
她不会戴在手上!
那手腕那么细…那么细…”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困惑,仿佛自己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那不是…不是我的珠珠…”
齐大嫂和管家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
他们只当齐司礼是悲伤过度,产生了幻觉,不愿意接受女儿惨死的现实。
毕竟,那朵小白花,那被埋的位置…所有证据都指向了珠珠。
“司礼…”
齐大嫂哽咽着,“我们知道你难受…可是…”
“没有可是!”
齐司礼突然又激动起来,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不许办葬礼!
那不是她!
等我…等我好了…我要回去…我要亲自去挖…我要看清楚…”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迷茫。
赵明远蹲下身,紧紧抱住他。
他看向齐大嫂,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再提葬礼的事。
他看着齐司礼痛苦而笃定的样子,心中那原本确信无疑的悲痛,竟也悄然裂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