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
可梦里的绝望太真实,真实到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否还被困在那片黑暗里。
颜嫣在梦里使劲呐喊,喊妈妈为什么早早地离开自己和弟弟,为什么把爸爸带走了!
家里人都被颜嫣的喊声和哭声惊醒,张姐和柳嫂赶快安抚孩子们,赵母来到颜嫣房间。
“颜嫣儿……”
赵母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束光,劈开了混沌的夜色。
她坐到床边,温暖的手掌抚上颜嫣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柔却坚定地拍着,像是要把那些破碎的梦魇一点点拍散。
“妈妈…不要走…”
颜嫣还在梦里哽咽着,喉咙紧,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赵母没说话,只是把她揽进怀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颜嫣的额头抵在她的肩上醒来,眼泪浸湿了衣料,可这一次,她没再推开。
“哭出来,别憋着。”
赵母低声道,“我在这儿呢。”
黑夜的帷幕缓缓退去,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窗外,cky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情绪,轻轻挠了挠门,呜咽了一声。
远处,昀儿和霁儿的房间里传来翻身的声音,显然也被惊醒,但谁都没有出声打扰。
颜嫣深吸一口气,鼻尖是赵母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夜风的凉意。
她忽然意识到——现实里,她不是一个人。
那些漆黑的、崎岖的路,她曾经以为自己只能独自走完。
可现在,有人牵着她,有人陪着她,甚至有人愿意替她挡一挡风。
她攥紧了赵母的衣袖,像是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睡吧。”
赵母轻声说,“我守着你。”
这一次,颜嫣闭上眼睛时,梦里不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而是光。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洒在院子里,柳嫂和张姐精心打理的花圃开得正盛,绣球、玫瑰和薰衣草错落有致地环绕着草坪。
中央的大蹦床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崭新的弹簧闪着银光,显然还没被孩子们“征服”
过几次。
新来的拉布拉多犬“cky”
正懒洋洋地趴在自己的小木屋前,黑亮的鼻子时不时抽动两下,嗅着空气中飘来的花香。
它的狗窝旁,两把水枪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塑料外壳还泛着未干的水珠——看来昀儿和霁儿已经迫不及待地试用过了。
颜嫣坐在藤编秋千上,膝头摊着一本没翻几页的《分子生物学》。
她穿了件宽松的亚麻连衣裙,梢还沾着张姐硬给她别上的小雏菊夹。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昀儿正举着水枪追着霁儿跑过蹦床,水珠在阳光下划出晶亮的弧线。
赵母端着果盘从玻璃门后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时脚步顿了顿。
一周前还死气沉沉的颜嫣,此刻正无意识地用脚尖点着草地,让秋千微微摇晃。
她的目光追随着玩闹的孩子们,嘴角有一丝几乎不可察的松动。
cky突然支棱起耳朵,甩着尾巴冲向颜嫣,湿漉漉的鼻子蹭上她的小腿。
颜嫣下意识缩了缩,却破天荒没躲开,反而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