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以为傲;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仅仅因为父亲的情感选择,就被视为“异类”
。
这份沉重的父爱,带着牺牲和无奈,颜嫣看得懂,也……感同身受。
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颜嫣悄然起身,不想惊醒他。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医书。
回到客厅,在沙另一端坐下,翻开了书页。
时间在沉默的书页翻动间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微妙的直觉让颜嫣从书页上抬起眼。
她感觉到了一束目光,沉甸甸地落在自己身上。
齐司礼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没有动,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只是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日的锐利或清冷,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空洞的沉寂。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醒了?”
颜嫣合上书,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还睡会儿吗?”
她注意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并未完全褪去。
齐司礼缓缓摇了摇头,动作有些僵硬。
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靠在沙背上,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试图驱散那份沉甸甸的睡意。
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许久未曾说话:
“不睡了……你怎么回来了?”
他明知故问,目光却并未离开她。
“柳嫂告诉我你来了,”
颜嫣将医书放在一旁,身体微微转向他,眼神坦然而温和,带着询问,“什么情况,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纯粹的关心。
齐司礼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着,视线在颜嫣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里翻涌着太多情绪——疲惫、挣扎、一丝痛楚,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忽然,他身体前倾,毫无预兆地伸出手臂,将坐在沙边上的颜嫣轻轻揽入怀中。
颜嫣的身体瞬间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没有抗拒。
齐司礼的下巴沉沉地搁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她,手臂收拢,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最后一点力量,又像是在无声地告别。
他的怀抱带着一种沉重的依赖和难以言喻的悲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颜嫣几乎以为他又要睡着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闷闷地从她颈窝处传来:
“我们去领离婚证吧。”
颜嫣的身体在他怀中明显顿了一下。
“好。”
一个没有问,一个没有说。
这份默契,沉重得让人窒息。
齐司礼缓缓松开了怀抱,坐直身体。
他没有看颜嫣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沙布料。
颜嫣也站起身,没有多言,径直走向玄关处挂着的车钥匙。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家门,坐进车里。
颜嫣动了引擎,车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