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知是在安慰老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远处的天边,一抹鱼肚白正艰难地穿透云层。
——天,快亮了。
天光终于刺破云层,暴雨后的山林蒸腾着湿润的水汽。
珠珠艰难地睁开眼,现自己的手指还死死攥着老丹增的衣角。
老人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干裂的嘴唇不停颤抖,呼出的气息滚烫灼人。
"
爷爷?"
她伸手去摸老丹增的额头,却被那温度吓得缩回手,像摸到烧红的炭。
黑子焦急地围着他们打转,湿漉漉的鼻子不断去拱老丹增的手心。
珠珠想站起来找水,却现双腿软得像棉花,刚撑起半个身子就又跌坐回去。
昨夜淋了整晚的冷雨,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酸痛。
她哆嗦着打开药箱,里面的草药早就被雨水泡烂了。
最后翻出半卷没湿透的纱布,颤抖着去接叶片上的积水。
"
喝水"
她把纱布挤出的水滴到老丹增唇边,却看见老人已经意识模糊地在说胡话:"
转经筒要顺时针转啊"
远处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珠珠想喊,却只能出嘶哑的气音;想挥手,胳膊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黑子疯了一样冲向高处狂吠,可它的声音很快被山风吹散。
朝阳完全升起来了,照在三人身上,却驱不散刺骨的寒意。
珠珠把脸贴在老丹增滚烫的掌心,眼泪无声地渗进老人粗粝的掌纹里。
珠珠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模糊地追随着黑子的身影。
那条牧羊犬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四爪踏过泥泞的山路,溅起一串串水花。
她想喊,可干裂的嘴唇只挤出一丝气音,喉咙像是被火燎过般灼痛。
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塞满了潮湿的棉花。
双腿肿胀烫,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黑子是不是现人了
这个念头像火花般在脑海中闪过,珠珠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
远处,黑子突然停在一处高坡上,疯狂地吠叫着,声音穿透了晨雾。
它的尾巴高高翘起,前爪不停地刨着地面,时不时回头看向珠珠的方向。
有人一定有人
珠珠颤抖着手去推身旁昏迷的老丹增,可老人依然高热不退,毫无反应。
她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黑子的吠叫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珠珠眯起眼睛,隐约看到远处的山路上有几个晃动的黑影,是橙色的!
在青灰色的山间格外醒目。
救援队是救援队
她想要挥手,可手臂刚抬起就无力地垂落。
视线越来越模糊,世界在眼前摇晃着褪色。
珠珠感觉自己的意识正一点点抽离,像退潮的海水般难以挽留。
就在黑暗即将完全吞噬视野的刹那,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突然闯入视线。
那人眉峰如剑,鼻梁高挺,被雨水打湿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焦急地望着她。
他嘴唇开合着在说什么,可珠珠的耳朵里只有嗡嗡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