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时，不禁凝神细读。
出于职业习惯，她下意识地伸出三指，轻轻搭在自己另一只手腕的寸关尺上，屏息凝神体会了片刻。
脉象流利圆滑，如珠走盘……她微微蹙眉，还真是典型的滑脉主征，与书中记载和齐司礼之前的判断一致。
她继续往下看，时而用指尖划过不解的段落，或用便签纸记下疑问，打算等齐司礼有空时再请教。
不知不觉看了许久，直到小腹传来明显的胀意，她才从书页中抬起头。
侧目一看，旁边的陆臣依旧睡得沉沉的，姿势都没变一下。
颜嫣合上书，有些无奈地看向他。
她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陆臣？醒醒，到家了。”
男人毫无反应，呼吸依旧均匀。
她加大力道又晃了晃他：“陆臣？别睡了，上楼再睡。”
陆臣只是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偏过头继续睡。
颜嫣心下闪过一丝疑虑，探过身，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并没有烧。
她稍稍放心，但尿意催促得紧。
她只好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
俯身进去，靠近他，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她伸手替他解开安全带扣，“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地库格外清晰。
“陆臣，真的到了，快醒醒。”
她凑近他耳边，提高了些音量。
这次，陆臣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终于极不情愿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
眼神涣散而迷茫，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近在咫尺的颜嫣，嗓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沙哑：“……到了？”
见他总算醒来，颜嫣松了口气，直起身：“嗯，到了，回家再睡吧。”
陆臣似乎还没完全清醒，有些迟钝地“嗯”
了一声，下意识地抓过盖在身上的外套，动作略显僵硬地跟着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向电梯厢。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的微弱嗡鸣。
颜嫣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陆臣则靠在轿厢壁上，眼神放空，似乎还在和困意作斗争。
“叮”
的一声，电梯到达。
门一开，颜嫣几乎是小快步率先走了出去，径直奔向洗手间。
陆臣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进了家门，习惯性地反手带上门。
他没有开大灯，只有玄关一盏暖黄的感应灯亮着。
他拖着步子走到客厅，把自己扔进沙里，仰头靠着靠背，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轮廓，眼神依旧有些直，仿佛还没从沉睡中彻底回过神来，又像是在消化着什么。
整个空间里，暂时只剩下卫生间隐约传来的水声。
颜嫣从洗手间出来，用毛巾擦拭着微湿的手，看到陆臣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陷在沙里，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了一眼腕表，声音平静地提醒：“不早了，去洗漱吧。
明天还要空腹去医院检查。”
陆臣像是被她的声音从某种思绪里拽了出来。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沉沉地锁住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