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不是齐司礼,而是他大哥齐怀礼。
陆臣心里顿时一阵无语,差点脱口而出:真不愧是亲兄弟,都喜欢挑这种天色未明的时候来扰人清梦!
上次齐司礼也是这个点儿!
他迅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上前客气道:“齐大哥,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早就赶过来。”
齐怀礼闻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副温和得体的金丝边眼镜,嘴角漾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与齐司礼那种仿佛自带结界的清冷截然不同。
“陆先生,早。
不麻烦,我习惯了这个时间起床。”
他的声音温和沉稳,自带一种让人安心的节奏。
去往那位“李师伯”
住处的路上,陆臣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对亲兄弟的巨大差异。
如果说齐司礼是一块深潭寒玉,疏离高冷,那么齐怀礼就是一块温润的美玉,礼数周全,处事熨帖。
他会提前调好车内的温度,询问陆臣是否舒适。
他会自然地聊起一些时事或医学领域的轻松话题,既不会让车厢冷场,又不会过于聒噪。
在提到弟弟齐司礼时,他的语气带着包容的理解:“司礼他性子独,不擅长表达,但心是好的。
他认定的人和事,会拼尽全力。”
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是一种深植于骨子里的教养和洞察世情后练就的圆融。
和他相处,确实比和齐司礼在一起要轻松、舒服得多。
齐怀礼都在耐心地向陆臣科普他爷爷当年带出的徒弟以及由此形成的庞大中医脉络。
他语气平和,条理清晰,俨然一位渊博的学者。
“今天要见的这位李师伯,在调理和治疗肝脏各类疑难杂症方面,是国内公认的顶尖高手。”
齐怀礼特意看了陆臣一眼,目光温和而肯定,“所以,你放宽心,不必过于忧虑。”
陆臣原以为他们来得够早,抵达那处看似寻常却门庭若市的宅院时,才见识到什么叫“大隐隐于市”
。
院子里,三条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已经排了不少人。
“这么多人?”
陆臣有些惊讶。
“嗯,这里有三位师兄同时坐堂应诊。”
齐怀礼解释道,随即引着陆臣从侧边绕过人群,“我们走这边。”
他们没有排队,直接从后门进入,沿着老旧的木楼梯走上三楼一间僻静的阁楼。
从阁楼的窗户往下望,那三条长龙尽收眼底,颇有些“坐观全局”
的意味。
李师伯正在阁楼里整理药材,见他们进来,抬头打了个招呼。
他看上去年约六旬,精神矍铄,目光锐利如鹰。
寒暄过后,他的视线便落在陆臣身上,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也不多话,直接指了指面前的凳子。
“手。”
李师伯言简意赅。
陆臣依言坐下,伸出手腕。
李师伯三根手指搭上他的脉搏,闭目凝神。
阁楼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窗外隐约传来的人声。
不过片刻,李师伯睁开眼,目光如电,看向陆臣,缓缓道:
“童年受过寒,心里有郁结,久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