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真不用!
我每天去看看她,心里才踏实,不影响我治疗……”
陆母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不急不缓地截断他的话:“现在通讯这么达,挂心还不简单?那就视频嘛!
天天都能见着面,说上话,既全了你的心意,也不耽误你休息调理,两全其美。”
陆臣:“……”
他被母亲这话堵得一时语塞,眉头微蹙,却碍于场合无法强硬反驳。
赵父见状,适时地朗声一笑,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目光温和地看向陆母,说道:“谢夫人说得对,孩子们的身体最要紧。”
说着,他朝赵母微微颔。
赵母会意,脸上带着端庄的笑容,对身后的助理示意。
助理立刻捧上两个包装精美、质感上乘的礼盒。
赵母亲自接过,将礼盒轻推到陆母面前,语气温婉而周到:
“谢夫人,初次见面,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千万不要客气。
这一盒是上海老字号的顶级阿胶和血燕,最适合我们女士温补调理;这一盒是今年的明前龙井,知道您和谢先生喜好品茗,带来给您二位尝尝鲜。”
陆母脸上立刻堆起热情又略显受宠若惊的笑容,连忙双手接过,仔细看了看,赞叹道:“哎呀,你们真是太破费、太周到了!
这阿胶和龙井都是极品,光是看着就喜欢,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她这番感谢热情洋溢,动作却依旧保持着优雅得体,然而,这宾主尽欢的赠礼环节,却更像是一种温和的“回礼”
与“客套”
,将陆臣与颜嫣暂时分离的提议,无形中钉在了更正式的位置上。
严老爷子对身旁的小张微微颔。
小张立即将一个古朴厚重的紫檀木长盒恭敬地放到陆母面前。
“谢夫人,”
严老爷子声音平和,“一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送给谢长的。”
陆母带着得体的好奇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副木质极品象棋,棋子温润如玉,雕刻的车马炮卒栩栩如生,一望便知价值不菲且意蕴深远。
她眼中闪过一抹真实的惊叹:“严老爷子,这……这太贵重了!”
严老爷子淡然一笑,目光深邃地看向陆母,意有所指地说:“听闻谢长好此道。
棋道如人道,讲究的是进退有度,落子无悔。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人家,在旁边看着就好,便是最大的智慧了。”
陆母脸上的笑容有瞬间不易察觉的凝滞,她迅合上盒盖,双手扶住:“老爷子的话是金玉良言。
那我就代他,谢谢您的厚礼了。”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夜色,将外滩的璀璨灯火远远甩在身后。
车内,与来时相比,气压低得骇人。
陆臣一言不地坐在后座,脸沉得能拧出墨来。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外飞掠过的光影,可那眼神却没有焦点,显然完全沉浸在翻涌的思绪里。
今晚这场宴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刀光剑影。
母亲和赵母一唱一和,轻描淡写地就把他去医院的路给堵死了,最后还安上了一个“为你好”
的完美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