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合同,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这把年纪了,一个人开火也麻烦,正好等我搬过来,还能天天过来蹭柳嫂做的饭!
省得她总念叨你。”
齐司礼被她这番抢了房子还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为你着想”
的言论噎得一时语塞:“你……”
颜嫣却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和责备:“怎么,守着两座空楼,演苦情戏啊?把自己弄得又深情又孤苦无依的,怪可怜的!
齐司礼,你要干嘛?是不打算好好活着了吗?”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齐司礼试图维持的平静。
他被抢房子都没怎么动气,此刻却被颜嫣这番话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痛处,气得脸色白,胸口起伏,想要反驳。
可颜嫣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语气不容置疑:“快回家吃饭吧!
爸妈和孩子们都等着呢,就等你一个,老了时间观念也没有了!
我记得你最讨厌迟到的!”
齐司礼被她拽着,满腔的怒火和郁结被她这蛮不讲理的关切硬生生堵了回去,只能哭笑不得,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被她半拖着离开了中介。
留下中介一个人在原地,擦着冷汗,看着这两位关系复杂的大佬离开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
德牧茫然地看着刚才还抚摸自己的主人被颜嫣拽着越走越远,它犹豫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出困惑的呜咽声。
见两人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它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尾巴低垂,时不时委屈地哼哼两声。
走到车边时,颜嫣才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德牧,不禁失笑:"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惦记着回家吃饭。
"
齐司礼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爱犬,连忙蹲下身揉了揉德牧的脑袋:"
对不起,把你忘了。
"
德牧立刻欢快地摇起尾巴,亲热地舔着他的手,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
颜嫣看着这一人一犬的互动,唇角微扬:"
上车吧,妈该等急了。
"
德牧乖巧地跳上车后座,齐司礼坐在副驾驶,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身旁专注开车的颜嫣。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侧脸上,这一幕熟悉得让他心头微颤。
"
看什么?"
颜嫣头也不回地问。
"
没什么。
"
齐司礼移开视线,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德牧在后座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最后把脑袋搁在两人座椅中间,满足地叹了口气。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齐司礼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河,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说:“我的车还停在小楼那边。”
颜嫣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似乎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里带着一种难得的、不似平时那般强势的柔和:“这么多年了,齐司礼,明远的死,你还没有走出来吗?”
这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密闭的车厢里激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