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防御体系,史称“河阳三城”。三城跨河而立,通过一座可以部分拆卸以控水陆交通的巨型浮桥紧密相连,不仅成为沟通黄河南北的陆路要道(连接太行陉、轵关陉等通晋孔道),更是构建了洛阳外围最为坚固的北部屏障。
当李唐大军统一中原的烽烟燃起之时,此地戍卒得以扼守河津,拒唐军于黄河之北;承平之日,则舟车辐辏,四方商旅云集,是拱卫都城安危与经济交流的关键节点。
从更宏观的地理格局审视,河阳所矗立之处正处于洛阳小平原的北部边缘,背靠黄河,面向洛阳。洛阳位于伊洛盆地核心,而河阳城则在盆地之外、黄河南岸的一处战略高地上,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北方可能来袭之敌。两者相距咫尺,一为帝都中枢,一为门户要塞,构成了唇齿相依、休戚与共的防御共同体。
史书所载“洛都北门,锁钥河阳”、“去都五十里,呼吸相应”,皆形象地道出了两地空间上的近密联系与军事上的依存关系。
唐军平定王世充之战,李世民攻取洛阳前必先确保河阳方向无忧,即是此理。今日,其遗址虽历经千年沧桑,被黄河泥沙与村镇变迁所覆盖,但借助孟州市古县村一带的地名遗存、考古发现以及对古黄河河道变迁的考证,现代学者已可较为精确地锚定这座控扼河洛千年的军事重镇之所在。
王泰的仓皇夜遁如同抽走了河阳城的最后一丝精气,留下的只有恐慌弥漫的空壳和一群茫然无措的守军。当黎明微光艰难地刺破笼罩河阳的阴霾时,以将领赵敻为首的一批中下级军官迅速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他们心中很清楚,困守孤城、群龙无首的下场唯有玉石俱焚。与其为王世充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陪葬,不如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为自己也为麾下士卒寻一条生路。
赵敻等人当机立断,一面迅速弹压城内可能出现的零星抵抗,稳定住人心惶惶的局面,一面紧急派出心腹使者,携带盖有河阳守军官印的正式降表,缒城而出,火速奔向城外最近、也是正与单雄信部对峙的唐军总管王君廓大营。降表中言辞恭谨,痛陈王世充“僭逆失道”,表达“久慕王化”之心,并详述王泰弃城经过,声明河阳军民“倾心归附”之意,恳请王师入城纳降。
王君廓接到降表,并未轻信。他一面命令信使暂留营中,一面立刻派出多路精锐斥候抵近河阳城下侦查虚实,同时飞骑向坐镇洛阳前线的最高统帅秦王李世民急报。斥候回报确认河阳城门已开,城头郑字旗帜尽数撤下,守军确有归降迹象,且王泰确已无踪。王君廓这才放下心来,他深知河阳作为黄河北岸锁钥、洛阳北面门户的战略价值,接收此城意义重大。
王君廓立刻点起本部精兵,以威严之师、严整之阵开赴河阳南门。在城门口,赵敻等主要将领已卸甲解兵,手捧河阳城防图籍及府库册簿,恭候于道旁。一场简单而郑重的受降仪式在肃杀的气氛中进行着。
赵敻等人作为降将俯首请罪,王君廓则代表唐廷宣谕安抚,宣布赦免归顺者前罪。唐军随即有序入城,接管城防、府库及各处要隘,于是乎,河阳城兵不血刃地更换了主人。王君廓率军进驻城内,一面安民告示,约束军纪,一面将接收详情及赵敻等人的降表原件,连同自己的奏报,以六百里加急火速呈送秦王李世民行辕。
此刻的秦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