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面前。
然而,这支辉煌队伍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凯旋的将士,而是被武装士兵严密看押、夹杂在队伍中的几辆囚车。
最前面一辆里,蜷缩着的正是前些时日还在洛阳皇宫里作威作福的郑帝王世充。此刻他早已没了帝王派头,穿着囚服,头发散乱,面色惨白如纸,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周围愤怒或鄙夷的人群。偶尔有孩童朝他扔个烂菜叶,他都会吓得一哆嗦,嘴里似乎还在无意识地喃喃求饶,哪还有半分昔日“开明圣主”(王世充自诩)的模样?
游行展示结束后,真正的重头戏“献俘太庙”开始了。太庙前,旌旗招展,仪仗森严。李渊皇帝身着最隆重的祭服,率领文武百官,肃立等候。气氛庄重得近乎凝滞。
李世民率领众将,押解着王世充等一干重要俘虏,缓缓行至太庙门前。军乐队停止了喧闹,只有低沉的号角声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更添几分肃杀。
“臣,李世民,奉陛下之命,率王师东征,赖祖宗庇佑,陛下洪福,将士用命,今已克平东都,擒获伪郑逆酋王世充等!特此献于太庙,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李世民的声音清朗而有力,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随后,士兵们将缴获的隋朝皇帝车驾、御用器物等陈列在庙前。
接着,便是“饮至礼”(其实就是一场在太庙前举办的露天庆功宴)。李世民和有功将领们依次上前,接受皇帝亲赐的御酒。酒是美酒,但仪式感远大于享受。
内侍们端上御酒。李渊率先举起金杯,目光扫过李世民及其身后众将,声音洪亮:
“众卿!”他朗声道,“此番东征,一举荡平二凶,奠定中原,使我大唐基业稳如泰山!此乃庙算之功,亦是将士们浴血奋战之功!朕,在此敬诸卿!饮胜!”
“陛下万岁!大唐万岁!”群臣与将领们轰然响应,纷纷举杯痛饮。胜利的喜悦与美酒的醇香弥漫在空气中。
李渊特意看向李世民,眼神中充满了父亲的骄傲(至少表面如此):“二郎,”他用了家中的称呼,显得格外亲昵,“你辛苦了!此番之功,非言语所能嘉奖。朕心甚慰,甚慰啊!”
李世民立即躬身,姿态谦恭:“父皇谬赞!儿臣岂敢居功?王世充、窦建德之败,实因父皇威德加于海内,天命眷顾我大唐!军中将士用命,齐王、李世积将军等皆竭尽全力,更有父皇运筹帷幄之中,儿臣不过遵奉父皇指令,执行无误而已。此胜,乃父皇之胜,乃我大唐将士之胜!”
一旁的齐王李元吉听着,嘴角不易察觉地撇了一下,自顾自地喝干了杯中酒。李渊则哈哈大笑,对李世民的回答似乎十分满意:“好!胜而不骄,居功不傲,真朕之麒麟儿也!赏!所有将士,皆重重有赏!”
仪式结束后,如何处理王世充就成了现实问题。李渊看着跪在阶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王世充,心里已有决断。
没几天,一道诏书颁下:赦免王世充死罪,贬为庶人,举家流放蜀地。给出的理由是…“王世乞降时曾许其不死”。
消息传出,有人觉得陛下仁厚,但只有深谙政治的人才能嗅出其中味道:王世充昏聩失人心,留着他显示宽大无害;窦建德在河北余威尚存,必须彻底铲除以绝后患。帝国的仁慈与冷酷,从来都是精确计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