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五年(622年)春正月,随着刘黑闼在洺州自立为汉东王,改元天造,整个河北大地战云密布。就在这新旧年交替之际,江淮方向的战略格局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正月初三,江淮大地尚沉浸在新岁的静谧中,舒州城(今安徽潜山)的晨雾里却悄然酝酿着一场巨变。这座坐落于大别山东麓、控扼长江水道的古城,自隋末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时年唐军主力正与刘黑闼激战于河北,江淮诸州皆在观望。据守此地的同安豪帅殷恭邃,原是杜伏威旧部,在杜伏威归入唐朝后拥兵自重,名义上归附唐朝,实则拥兵观望。
这日黎明,殷恭邃独立城楼,望着城外连绵的唐军营寨默然不语。参军捧着密报疾步上前:\"大帅,徐圆朗在济州举事,刘黑闼已称汉东王......\"
话音未落,亲兵又报:\"李孝恭遣使求见!\"
来者正是淮南道行军总管李孝恭的心腹。使者登楼后并不劝降,反而展开舆图指向长江:\"将军可知,秦王已率大军进击刘黑闼?\"
说罢,又取出一封盖着天策上将印的密信双手呈上:\"杜总管(杜伏威)在长安日夜惦念旧部。\"
殷恭邃抚摸着城垛上岁月留下的刻痕,忽然想起去岁经过此地的高僧所言:\"舒州虽险,终非王气所钟。\"
他转身对众将叹道:\"杜公既已归唐,我等何必独守孤城?\"
当日午时,舒州四门洞开。殷恭邃素服出降,将户籍图册与五千精兵的兵符尽数献上。值得一提的是,他特意保留了隋炀帝时期铸造的\"同安\"铜印,这个细节后来被史官记入《起居注》,成为隋唐易代之际地方势力心态的生动写照。
消息传至长安,李渊当即下诏授殷恭邃为舒州都督,令其仍旧镇守故地。
而在洺州新筑的汉东王府内,刘黑闼闻讯掷碎酒盏:\"江淮门户,竟如此轻易让与李唐!\"
就在舒州归附的捷报传遍江淮的次日(正月初四),唐朝济州(今山东茌平西南)忽起风波。别驾刘伯通彻夜未眠,在府衙后堂反复摩挲着徐圆朗送来的密信,看着信上寥寥数语\"取济州,封汝为节度使\",其内心忐忑难平。
刘伯通作为济州别驾,是济州的第二号或第三号实权人物。别驾,全称为“别驾从事史”。这个名称起源于汉代。当时刺史巡视辖区时,会乘坐驿车(“驾”)。别驾则乘坐另一辆车(“别驾”)跟随刺史,因此得名。
在唐代的州郡行政体系中,别驾是刺史的副手,是州级的上佐官(高级佐官)之一。其品级很高,在武德年间,根据州的等级(上、中、下州),别驾的品级通常在从四品下到从五品下之间,地位尊崇。作为首席副官,协助刺史处理一州的全部政务,包括民政、财政、司法等。在刺史之下,与长史、司马等上佐官分工,具体管理某些曹司的事务。且其职位本身带有一定的监察属性,理论上对刺史有辅佐和规谏的责任。
到了唐代,别驾一职逐渐变得位高而权轻。它常常成为安置宗室、功臣、贬谪大臣的闲职,并不一定实际处理具体政务。拥有实际权力的往往是“摄别驾”(代理别驾)或更低级的官员。可以近似地将其理解为现代的“常务副省长”或“省委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