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处。记住,我要的是全歼,不是击退。”
副将略显迟疑:“使君,敌军足有两万之众,我军不过五千……”
杨略目光如炬:“兵贵精不贵多。林药师勇悍有余,谋略不足。你看——”他指向江面,“楚军战船大则大矣,却首尾相连,在狭窄江面难以回转。此乃天赐良机!”
与此同时,林药师站在“楚魂号”楼船上,望着前方看似平静的江面,心中豪情万丈。 “传令全军,全速前进!午时之前,我要在循州城内用膳!”他转身对副将笑道,“杨略若识相便该开城投降,否则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然而当楚军舰队完全驶入龙川水最狭窄的“一线天”江段时,林药师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两岸山势陡峭,江面在此骤然收窄,他的旗舰几乎要擦着崖壁而行。
“不对劲……”他话音刚落,忽听山顶一声炮响。
霎时间,两岸崖顶烽火齐燃,数百架床弩同时发作。特制的火箭拖着黑烟划破长空,如同坠落的流星雨,瞬间点燃了楚军战舰的帆布。 更可怕的是,无数拴着巨石的水障从江底升起,彻底封死了退路。
“中计了!”林药师的亲兵队长惊呼,“王爷,快换小船!”
“慌什么!”林药师拔剑大喝,“全军向前,冲出这段江面就是生路!”
就在楚军陷入混乱之际,杨略亲率三百死士乘二十艘快艇,如离弦之箭般从侧翼杀出。 每艘快艇上都堆满浸透鱼油的柴草,在江面上划出数十道火线。
“擒贼先擒王!”杨略屹立船头,挽起一张铁胎弓。这位曾在洛阳城下三箭退敌的神射手,此刻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那个金甲身影。
林药师正在指挥灭火,忽觉一道劲风扑面。他本能地侧身闪避,利箭擦着颈畔飞过,带走一缕发丝。
“好箭法!”他怒极反笑,抓起长弓正要还击,第二箭已至。
这一箭,快如闪电。
锋利的箭镞精准地穿透咽喉处的甲叶缝隙。林药师踉跄后退,金甲撞击在船舷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箭矢来处,那个屹立小舟上的玄甲将领,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化作最后的身影。
“王兄……我……”未尽的话语随着鲜血涌出,楚军最后的希望,在这一刻轰然倒地。
主将阵亡,楚军顿时大乱。火借风势在舰队间蔓延,百余艘战船在狭窄的江面上相互碰撞,哭喊声、爆炸声、落水声响成一片。一些战船试图靠岸,却遭遇早已埋伏多时的唐军弓弩手迎头痛击。
杨略冷静地看着这片火海,下令道:“降者不杀。”
此役,楚军被烧毁战船一百三十七艘,阵亡四千余人,余者皆降。曾经威震江南的鄱阳水师,在龙川水的烈焰中灰飞烟灭。
十一月的南昌州(林士弘领地,唐代武德年间设置的南昌州治所在今江西省修水县),秋意已深,城头的楚字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镇守此地的老将王戎,此刻正独自踱步在城楼之上。这位年过五旬的将领须发已斑,甲胄上的累累创痕无声诉说着他追随林士弘转战南北的岁月。从鄱阳湖畔的第一个据点,到鼎盛时期坐拥半壁江南,他见证了楚政权所有的辉煌与坎坷。
“将军,夜深了。”副将为他披上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