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地方。
这说明这位司机是个腿脚不便之人,开的是一辆经过针对性改装,给这类残疾者使用的专用车。
仗着身子高,坐在后面也能越过靠背看到那裤管是空空的,软塌塌的搭在座椅外沿上,里面什么都没有。
心说这可不是一般的残疾,而是几乎少了半截儿身子。
都到了这步田地还出来跑车,肯定是家里有天大的困难。
想着这些,项骜打定主意,等下结款的时候一定多给点,哪怕十几二十块也是好的。
车停下时,他从后座递过去一沓纸币,里面比预先商量好的价格多了三张十块的。
司机接过钱这边拿上东西开门便走,为的是不被叫住不被把钱退回来。
那年跑黑车的从业者大多谈不上什么职业素养,一看有这种冤大头,大部分都会默不作声当占了个便宜,项骜也希望是这个结局,但这个司机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正直和执拗,发现钱多了立马喊了起来,他则充耳不闻继续加快脚步,而停车的地方是个窄巷,车在里面没法调头,只能倒出来,不过等出来了,这边也早走远了。
这是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不过随后在一阵机械轴承运转时才有的细微摩擦声中,情况已经脱离了正常——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并搬下了一张很破很旧、手工痕迹明显的定制轮椅,然后拿着钱一路推着轮子的外圈追了上来。
“小伙子!你给钱给多了!我叫你你怎么不听呢!”
项骜闻言有心撒开腿跑得了,心说不信你还能追的上我,但有人叫自己,总要回头看一眼,结果双方的目光一对上,两人都愣了。
因为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认出了对方是谁。
“郑伯?!是您吗?!”他惊道。
谁是郑伯?老杆的父亲。
“你是小项?!”
“是我啊郑伯。”
五个字后,就是良久的沉默,谁也不知道要开口再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项骜打破了让人揪心的无言:
“当...当年杆子走了,我再找您怎么也找不到了,我——”
话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两个大男人无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