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发红。
他知道,刚才父亲站着的每一秒,都是在硬撑,那副 “即将恢复” 的模样,全是演给定光将军看的。
若不是父亲这绝妙的 “演技”,若不是三玄剑之前的威慑,他们父子俩,恐怕早已成了联军的刀下亡魂。
查理蹲下身,将坎特伯雷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咬牙站起身。父亲的身体很沉,压得他肩膀微微发酸,可他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
残破的防御墙上只剩下几盏摇曳的火把,将查理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站在城头,望着联军撤离的方向,眉头紧锁。
没有半分绝境逢生的喜悦,只有深入骨髓的忧虑。
刚才定光将军的退兵,更像一场 “侥幸”。
父亲硬撑的演技、三玄剑残留的威慑、定光对自身性命的惜重,这三点凑在一起,才换来了短暂的喘息。
可查理比谁都清楚,这份喘息有多脆弱 。
他摸了摸怀里空空的符箓袋,木之符箓耗尽,金之符箓只剩两张,增益类符箓也所剩无几。
城头的士兵们抱着武器坐在地上,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能站直的不足三百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连眼神里的光都在慢慢黯淡。
更要命的是坎特伯雷的状况。
医疗帐里,水系术士正用最后的血脉之力为伯爵梳理紊乱的血脉,可每次咒力刚注入,就会被透支过度的雷狮血脉反弹回来。
“查理大人,伯爵大人的血脉之力耗得太狠了。
” 老术士擦着额头的汗,声音带着无奈:“至少要三天才能醒过来,醒了也没法动用力量,得静养半个月……”
查理的心沉到了谷底。三天,半个月 ?
定光将军绝不会给他们这么久的时间。
这次联军撤退时虽有损耗,却远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下次再来,带来的军队只会更多,装备只会更精良,说不定还会带上能彻底压制雷狮血脉的秘宝。
毕竟定光吃了 “惜命” 的亏,下次绝不会再轻易退兵,只要他带着军队不管不顾地冲击,这残破的阵线,撑不过半个小时。
他走到防御墙的缺口处,指尖划过被魔晶炮轰出的裂痕,泥土簌簌往下掉。
之前加固的壕沟已被尸体填满,防御墙千疮百孔,魔晶炮是废铁,士兵们精疲力尽,父亲昏迷不醒,援军更是杳无音信 。
能依仗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大人,军部的信使还是没消息吗?” 身边的亲兵小声问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查理摇了摇头。希里在诺曼城盯着求援的事,可这么久没消息,要么是消息又被军部压了下来,要么是希里也遇到了麻烦。
他不敢再指望援军,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可办法在哪?
进攻性道术被域旗压制,符箓所剩无几士兵们没了战斗力。
下次定光再来,他们连 “虚张声势” 的资本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父亲之前说的话:“奇谋只能用一次,堂堂正正的进攻才最难顶。”
可现在,他们连 “顶” 的力气都快没了。是放弃防线,带着残兵撤退?
可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