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邮件发出的二十四小时后。
一场特殊的线上视频会议，在严格的保密协议下进行。
会议室的巨大屏幕上，被分割成数个画面。
一端，是林凡、孙悦，以及凡星资本的首席法律顾问。
另一端，是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却强撑着贵族派头的江辰，以及他带来的两名律师和一位神情肃穆的公证人。
江辰甚至穿上了一套熨烫平整的西装，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但镜头也掩盖不住他眼底那蛛网般的血丝，和那份近乎偏执的疯狂。
气氛，从连接成功的那一刻起，就冰冷如霜。
没有寒暄，没有废话。
江辰隔着屏幕，死死盯着林凡，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沙哑。
“林凡，邮件想必你已经看过了。”
“废话不多说，既然你同意了对赌，那么现在，就来定下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背诵精心准备的台词。
“简单的资金比拼，或者无聊的拍卖游戏，已经无法体现你我的‘层次’。”
“既然要赌，就赌点真正考验能力的东西。”
他示意身边的律师。
律师立刻将一份电子文件，共享到了会议界面。
文件标题赫然是——《关于“东辰精密器械厂”（A厂）与“永丰机电设备厂”（b厂）资源优化重组对赌协议（草案）》。
林凡目光平静地扫过文件名称。
“资源竞速？”
他轻声重复了这个江辰在邮件中提到的词，语气听不出喜怒。
“没错！资源竞速！”
江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看到这两家工厂了吗？”
“东辰（A厂），和永丰（b厂），都是本市有名的老牌国营厂，曾经风光无限！”
“但现在？”
“设备老化，技术落后，产品滞销，债务堆积如山，工人工资拖欠了半年！”
“是两个不折不扣的烂摊子！是市里都想甩掉的包袱！”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在展示自己的杰作。
“我们的对赌，很简单！”
“我负责永丰b厂，你负责东辰A厂！”
“期限，一个月！”
“一个月后，由我们共同指定的、具有国际公信力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对两家工厂进行全面的资产评估！”
“以工厂估值提升的绝对幅度，来决定胜负！”
“输的人……”
江辰的眼神变得无比狠厉，如同淬毒的匕首，隔着屏幕刺向林凡。
“交出名下所有明面上的资产、股权、一切！”
“净身出户！”
他的话，如同冰碴，砸在会议室的空气中。
孙悦和法务顾问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赌注，太狠了！
而且，这所谓的“资源竞速”，看似公平，实则凶险无比！
这两个工厂的情况，他们略有耳闻。
积弊深重，绝非单纯依靠砸钱就能在短时间内起死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