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他们到死都在想着‘护大唐’‘保袍泽’。”
“你们今日没能拔出刀来,我很欣慰,这说明你们心里还装着‘袍泽’二字,没被一时的火气冲昏了头。”
李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年轻或坚毅的脸庞,声音里多了几分温和,却更显沉重。
“可若老夫晚来半步呢?若真见了血呢?你们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弟兄吗?对得起长安城里盼着你们平安的家人吗?\"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所有被火气冲昏头的兵士。
最先动手的鲁泰,羞愧的低下了头颅,松开握紧拳头的双手。
“噗通...”
朝着李靖径直的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鲁泰垂着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懊悔。
“总管,是末将糊涂!方才被那点口角冲昏了头,忘了袍泽情谊,末将甘愿受罚。”
说完,他又转向燕王卫的方向,深深磕了个头。
“燕王卫的弟兄们,先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们动粗。你们为我等考虑的这么周全,我却还来添乱,是我对不起你们!”
若是鲁泰死不悔改,一心一意死磕到底。
周虎他们说不定还会梗着脖子与府兵对峙。
毕竟先前被推搡,明明是为他们好,还被埋怨,心里本就憋着气。
可鲁泰这一跪、一认错,倒让燕王卫的兵士们瞬间没了火气,眼神中倒是多了几分羞愧。
周虎是最先被鲁泰推搡的燕王卫校尉。
可如今这虬髯大汉跪地认错,若是他们再揪着不放,反倒衬托着他们得理不饶人。
容易给人留下燕王卫小肚鸡肠、记仇等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里,周虎也不马虎,朝着李靖果断的跪了下来。
“总管明鉴!今日之事,我等亦有不当之处。都是袍泽,方才我们也不该说一些气话,非但没有未能体谅府兵弟兄们连日征战的辛苦,沟通时过于急躁,才引发误会,继而激化矛盾,也请总管一同责罚!”
这一跪如同石子投入静湖,瞬间荡开涟漪。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府兵们相继跪下,燕王卫众人也单膝触地。
整个校场黑压压跪倒一片。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就算官职做到兵部尚书,勋爵封至国公。
李靖内心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眼见打突厥都赢了,颉利可汗都生擒,都到了最后收官的关键时刻。
若是因为内部摩擦导致来一场“营啸”。
就算是他李靖用兵如神,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此刻见兵士们真心认错、甘愿担责,没有丝毫推诿怨怼,李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现在,唯一让他比较为难的就是,如何处罚这些犯了错的将士。
若是只有定襄道的府兵,他倒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可这其中还牵扯着燕王卫。
这是燕王李恪的直属兵力,虽如今归他节制,可处置起来终究要多几分考量。
并且这次他前往定襄城,还带着其他目的。
若是处罚的重了,恶了燕王李恪,让他心生怨气,不愿配合,倒是有些得不偿失。
可不处罚也不行,若是以后人人效仿,服众又将是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