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制止,朝晕便直接撸起他的袖子。
密密麻麻的伤疤落入眼底,有的狭长一道,有的是深入骨髓一般的狰狞,盘虬、交结,几乎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她冷着脸,咬着牙:“你就任着别人打?”
他另一只手捂上她的眼睛,温声道:“朝晕,没关系的。你当时不是猜到了吗?我只能做这些去赚奶奶的医药费,这样能赚更多钱,我不是被欺负了。”
“托你的福,我现在好好的,很好,奶奶也很好。”
他突然感觉掌心一阵濡湿,陌生的温热感让他一阵颤栗,大脑宕机。
“你别卖惨了行不行?”朝晕抽了下鼻子:“我很生气,我一直在生你的气,你突然出现也让我很生气,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又生不了气了。”
承绰宁愿她恨他也不想她心疼他,她一这样,那些藏在角落里的伤口就会一同阵痛起来,让他的眼角也濡湿。
他们要怎么才会切齿痛恨对方呢?他们比谁都懂对方的无奈、无力,就像两截方向不同的水流不能怪彼此当年的枯竭凿不穿那座大山,也不能怪时过境迁后对方的丰沛。
“不要心疼我,朝晕,”他哑声道:“我不值得你心疼。”
“我才没有心疼你,没有。”
朝晕一口咬定,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抬起眼眸,那双在他梦境里出现无数次的眼睛还是明亮、锋细、坚定。
她开口:“但是,我要是给你一个以后我能心疼的机会呢?”
——
朝晕妈妈觉得朝晕最近吃胖了。
她批评:“你这样哪有舞蹈生的样子。”
朝晕说:“那我饿死。”
妈妈大怒:“谁让你这样说话了?!”
朝晕说:“那我撑死。”
妈妈:“……”
其实朝晕也不想的!她是一名舞蹈家,确实不该吃太多。
但是谁让承绰每天给她做便当,做的还那么那么好吃!┐(?_?)┌
朝晕原本是住校的,不过她其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太吵,当时随口一提,结果承绰直接在刚通了新地铁的郊区给她买了一个大别野,还把奶奶接了过去,庭院里有各式各样承绰亲手做的秋千。
她开心了坐上去荡来荡去,忧郁了坐上去荡来荡去,不禁感叹:“有钱还是太好了。”
不过她每次乐完,还是严肃教训承绰:“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
承绰只是点头:他本来就只是想对她更好、最好,原谅什么的,他都不想了。
朝晕总是想起什么是什么,在放暑假后的某一天,她提出和承绰穿毛衣一起玩不脱毛衣挑战。
承绰是同意了,但是他说要晚几天,他这几天有非常重要的事做,朝晕问什么事,他支支吾吾地不说。
唉!还是淡了!
朝晕忧郁地放他离开,自己和奶奶玩了一天,等到最后天黑了,奶奶睡下,外面不热,她又去外面秋千上坐着,拿出手机打游戏,打出来了酣畅淋漓的负战绩。
在她欣赏自己的战绩的时候,那辆讨厌的车停在了门口,承绰下了车,径直向她走来。
朝晕装作看不见这个王八蛋,男人站定在他身边,弯腰看她的手机,轻笑一声。
朝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