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94式坦克悄悄进驻这里,想要对南方军炮兵阵地发动突袭。
凌晨3时15分,水腾镇后山
放牛娃张二狗蜷缩在一丛灌木后面,手指死死抠进泥土里。他只有十二岁,瘦小的身躯上套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褂子,脚上的草鞋早就跑丢了一只。此刻,他正透过灌木的缝隙,惊恐地望着山下那个被晨雾笼罩的小镇。
枪声。
连绵不绝的枪声。
从凌晨三点开始,水腾镇就再没安静过。
张二狗记得自己是被尿憋醒的。他今天下午在山上放牛,一不小心在睡着了,因为也不是第一放牛在山上睡着,他的家人也没有太过惊奇,他后半夜被冻醒时,准备解手后就回家,正准备解手时。
突然听见远处山下的小镇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轰鸣声。那不是牛车,也不是马车,而是一种他从没听过的、像是打雷一样的声响。他好奇地爬上山上大树上,然后就看见了——无数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士兵,像潮水一样涌进水腾镇狭窄的街道。他们手里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东瀛鬼子!\"张二狗差点喊出声来。他几天前听镇上的教书先生说过,东瀛人打过来了,但他从没想过这些畜生会来到他们这个偏僻的小镇。
他快速的爬下大树,随后躲进了后山的树林。这个决定救了他的命。
现在,张二狗浑身发抖地看着山下发生的一切。东瀛士兵挨家挨户地砸门,把睡梦中的乡亲们像赶牲口一样赶到镇中心的打谷场上。他看见了王大爷——那个总是给他糖吃的慈祥老人,被一个东瀛军官用枪托砸倒在地;他看见了隔壁的小翠姐,被两个东瀛兵拖进巷,随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看见了自己的爹娘,被东瀛人的刺刀逼着,互相搀扶着地走向打谷场。
\"爹!娘!\"张二狗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他不敢出声,只能无声地抽泣。
天蒙蒙亮时,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穿着笔挺军装、挎着军刀的东瀛军官站在打谷场中央的磨盘上,对着周围的士兵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军官做了个手势——他把手横在脖子前,轻轻一划。
张二狗永远忘不了接下来的场景。
\"哒哒哒哒——\"
机枪的咆哮撕破了黎明的宁静。
站在打谷场上的人群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有人试图逃跑,立刻被刺刀捅穿;有人跪地求饶,换来的是一颗子弹;更多的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倒在了血泊中。张二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爹娘,在人群中摇晃了几下,然后永远地倒下了。
屠杀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水腾镇一千八百口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张二狗在山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没有尖叫的。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但他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把这一幕永远刻在脑子里。
当东瀛士兵开始挨家挨户搜查时,张二狗知道,他必须逃出去。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弓着身子,借着晨雾和地形的掩护,一点一点往后山深处挪动。有两次,东瀛哨兵几乎就要发现他了,但幸运的是,他对这片山林太熟悉了——每一个土坎,每一处灌木,每一条隐蔽的小路,他都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