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涛驾驶的商务豪车平稳地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车窗隔绝了山间的风,却挡不住车厢里沉闷的气氛。
顾泽斜倚在真皮座椅上,脸色还带着几分未褪的苍白,眼神发直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
方才在片场被滕子京追问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回放,心头像压着块巨石,乱作一团。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的缝线,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轻声问前排的冯涛:“冯涛,你说……京爷他是不是对程煜有好感啊?”
冯涛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没立刻接话。顾泽自顾自地往下说,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要不然那天,他怎么会突然跟程煜一起去我公寓?我在昆城待了三年,你见过京爷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
或是正眼瞧过我一次吗?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特地跑到山沟里来探班了。”
他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还有,那天晚上他还给了我一百万的红包……你不觉得这太反常了吗?”
冯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眉头也皱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京爷向来深藏不露,他心里的算盘,没人能看透。外面都说他心狠手辣,
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那天晚上突然登门,确实透着蹊跷。”
顾泽听完这话,脸色更白了几分,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慌乱:
“那怎么办?要是……要是京爷真对程煜有意思,我这不是虎口拔牙,自不量力吗?”
他想到滕子京那看似温和实则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后背就一阵发凉。
冯涛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顾泽,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江程煜心里从来没有你。
他现在跟穆小吉闹成这样,不代表他心里就没穆小吉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京爷真有心对江程煜好,以江程煜的性子,也未必会领他的情。”
“你就那么笃定程煜对穆小吉的心意?”顾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的反驳,
“万一……万一程煜是真的厌倦了穆小吉那副慢热的性子,想重新开始呢?”
“你呀,就是太固执。”冯涛无奈地摇摇头,语气却十分肯定,
“听我的没错。这次京爷没跟你计较撒谎的事,不等于他没给你警告。
我劝你,以后还是离江程煜远些,别再纠缠了,免得引火烧身。”
冯涛话音刚落,似乎是想尽快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脚下的油门踏板又往下踩了几分。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商务车如离弦之箭般,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驰起来,
窗外的风景模糊成一片光影,就像顾泽此刻混乱而失控的心绪。
G城仁心医院VIp楼层顶楼,穆小吉办公室的里间休息室里,光线被厚重的窗帘滤得柔和。
江程煜蜷缩在洁白的大床上,怀里牢牢抱着个抱枕,呼吸绵长而安稳,显然是累到了极致,睡得沉酣。
梦境悄然铺开,场景正是这办公室的格局。窗外不知何时炸开了烟花,
一簇簇金的、红的、绿的光焰在夜空中绽放,璀璨得像打翻了星河,映得室内忽明忽暗。
江程煜端着个餐盘从外面进来,盘子里是从医院餐厅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