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京靠在浴缸边缘,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打圈圈,片刻思索,品鉴安姌的建议。
“三天后我们回去。”他沉吟片刻,声音里的郁色散了大半,
“这三天先别催,让邓州毅和余倩倩自己聊聊。真要是有解不开的疙瘩,
不如先退一步,让他们慢慢磨合。强拧的瓜,确实不甜。”
“嗯,也只能这样了。”安姌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心疼的暖意,
“今天公司的业务我看了一天,不是我的强项有点累,你早点休息吧。
我物色了一家美食餐厅,宣传广告貌似不错的样子,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尝尝。”
“好啊。”滕子京笑了,眉眼间的疲惫淡去不少,“不过回去得先好好抱抱你,现在欲火焚身,实在煎熬,无处不是你。”
“我也想你了!”安姌的声音里瞬间染上娇嗔,被滕子京撩的有点羞涩,“快睡吧,么么哒,好梦!”
“么么哒,好梦。”滕子京对着手机回了句,听着那头传来轻脆的挂断声,
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两下,才笑着把手机放在浴缸边的置物架上。
水汽依旧弥漫,窗外的霓虹透过磨砂玻璃映进来,在水面投下一片温柔的光斑。
他闭上眼,听着水流轻轻晃荡的声音,心里那点因碰壁而起的烦躁,
早被安姌的话熨得平平整整——原来再棘手的事,有人懂,有人陪,就没那么难了。
正月十五的日头斜斜挂在天上,给农家小院的墙头镀了层暖光。
滕子京和邓州毅拎着礼物走进巷口时,就听见余家堂屋里传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撒了把豆子般热闹。
掀开门帘的瞬间,邓州毅先顿了顿——屋里炕上、凳上坐满了人,
嗑瓜子的碎屑落了一地,烟袋杆的铜头在昏光里闪着亮。
最显眼的是个穿花棉袄的妇人,正拉着余倩倩的手笑,正是那天村口遇见的二婶。
“倩倩啊,自打上大学去了城里,多少年没见,这模样出落的越发水灵了!”二婶的大嗓门穿透嘈杂,
“前儿个听玉娥说,家里来了俩气宇不凡的年轻人,是倩倩对象吧?”
余倩倩的目光飞快扫过父亲紧绷的脸,嘴唇抿成条直线,没敢接话。
炕沿上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磕了磕烟灰,声音沙哑地劝:
“哥,倩倩都多大了?谈个对象咋了?玉娥跟我说这事儿时,我就觉得是好事。你今儿个咋还耷拉着脸?”
余父刚抽了口烟,烟圈从鼻孔里慢悠悠飘出来,沉声道:“不合适,门不当户不对。”
最后一个“对”字还没落地,滕子京顺着邓州毅掀开的门帘走了进去,呢子大衣扫过门框带起阵风。
邓州毅紧随其后,司机麻利地把手里的礼盒往墙角一放,纸壳子碰着地面发出“咚”的轻响。
满屋的喧闹猛地静了半秒,所有目光“唰”地聚过来。
余倩倩的脸瞬间涨红,像被烫着似的站起身,快步上前接过滕子京手里的礼盒,
指尖微微发颤,怯怯道:“京爷,你们来了,快请坐。”
滕子京的目光在屋里扫了圈,嘴角噙着抹礼貌的浅笑:“哟,家里有客人啊?倒是我们唐突了。”
他说着往沙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