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尽,余倩倩已套上那件,回来时邓州毅买来送给她的粉色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半张脸。
她攥着衣角站在门口,等二叔二婶和邓州毅、滕子京寒暄的出来,
巷子里的风卷着寒气往领口里钻,她缩了缩脖子,声音裹在风里有点发飘:
“灯展在村东头的老庙里,走主街能亮点。主街也有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灯谜,猜中的到庙门口领取礼物。”
主道上的太阳能路灯隔老远亮一盏,光线昏黄得像快燃尽的蜡烛,把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又在脚下碎成一片。
余父捏着手电筒走在最前头,光柱在石板路上扫来扫去,避开坑洼处时就回头喊一声:“这边有水洼,留心脚下!”
二叔跟在旁边,手里的电筒光总往滕子京脚边晃,生怕这位大老板不习惯,出点小意外。
二婶挽着余母的胳膊落在最后,俩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十分亲近。
“嫂子,你是没细看,”二婶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那小邓,眉眼周正,说话又得体,刚才给我那红包,捏着就知道分量不轻!
倩倩能遇上这样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可别跟大哥似的钻牛角尖,
这样打着灯笼都不好找的女婿,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余母叹了口气,哈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散得飞快:“我不是不盼她好。
你想啊,人家是城里做大生意的,家里指不定多讲究。
倩倩过去,要是婆婆嫌咱们是农村的,嫌她上不了台面,那孩子在中间受气,有苦都没处说。”
“这你就不懂了!”二婶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眼睛在暗处亮得很,
“等会儿我找机会问问小邓,结婚后是跟老人住,还是小两口单过。
只要没长辈掺和,俩年轻人自己过日子,哪来那么多是非?
再说还有滕老板在呢,他把小邓当兄弟,还能看着倩倩受委屈?”
前头的说话声飘过来,是邓州毅在问余倩倩:“你们村这路灯,还是太阳能的?”
“嗯,去年刚装的,”余倩倩的声音轻快了点,“以前走夜路全靠手电筒,摔过好几回呢。”
滕子京跟在旁边,大衣双门敞开着,露出里面板正的衬衫,特别气场强大。
他望着远处庙会上飘起的红灯笼,像浮在黑夜里的灯笼果,忽然笑了:
“比城里的霓虹灯有意思。还有手艺人会做孔明灯呢!”
二叔笑言:“村里一个小学老师做的。”
余倩倩偷偷抬眼看他,见他眉眼舒展着,不像白天那么紧绷,心里那点怯意悄悄松了松。
风从街口灌进来,吹得灯笼“哗啦”响,二叔的手电筒光突然扫到庙门口的戏台,喊了声:“到了!”
戏台底下早围满了人,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孩子们的笑闹声、戏班子调试乐器的“咿呀”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甜汤。
二婶眼睛一亮,拽着余母就往人群里钻:“先找个好位置看戏!”
余父哼了声,却还是把手电筒往戏台方向照了照,算是给几人引路。
邓州毅往余倩倩身边凑了凑,低声问:“冷不冷?”她摇摇头,却把脖子缩得更紧了点。
他抬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