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牙狗屯笼罩在炊烟中，王谦蹲在院子里磨猎刀，刀刃在磨石上出有节奏的&0t;沙沙&0t;声。
大黄趴在一旁，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听着远处的动静。
新房的地基已经打好，十几号建筑工人正在忙碌，砖瓦木料堆了半个院子。
&0t;谦哥！
&0t;于子明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崭新的狗皮帽子歪戴着，&0t;县里来电话了！
龙哥找你！
&0t;
王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刘文龙是他在省城黑市的合作伙伴，专门负责倒卖山货皮子。
这时候来电话，肯定有要紧事。
&0t;说了什么事吗？&0t;王谦把猎刀插回皮鞘。
于子明搓着手，眼睛亮：&0t;说是都来的大买卖！
要活的野物崽子，越多越好！
&0t;
王谦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大步往大队部走去。
路上碰到杜小荷拎着个竹篮子从家出来，红格子棉袄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0t;这么早去哪？&0t;王谦自然地接过篮子，里面装着几个热乎乎的玉米面饼子。
杜小荷捋了捋鬓角的碎：&0t;给我爹送早饭。
建筑队今天要下地基，他天没亮就去盯着了。
&0t;她顿了顿，&0t;听说龙哥来电话了？&0t;
&0t;嗯，说是要活体幼崽。
&0t;王谦没多说，但杜小荷立刻会意地眨了眨眼。
她知道刘文龙是王谦在城里的&0t;财路&0t;。
大队部的电话机是老式的手摇式，王谦摇了三次才接通县总机。
等了约莫五分钟，刘文龙沙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0t;谦儿？大买卖！
&0t;即使隔着电话线，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兴奋，&0t;都科研所要收购一批活体幼崽，熊崽、狼崽、猞猁崽都要，搞什么科学研究！
价格开到这个数——&0t;
刘文龙报出的数字让王谦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听筒。
这个价格，足够买下半头成年黑熊了。
&0t;科研所？有介绍信吗？&0t;王谦谨慎地问。
&0t;那还能假？盖着大红公章呢！
&0t;刘文龙压低声音，&0t;说是国家批准的科研项目，钱是国家拨的，不差钱！
&0t;
王谦思索了片刻。
1984年，国家确实鼓励野生动物驯养和研究，不少科研单位都在收集活体样本。
这买卖合法合规，还能给屯里创收。
&0t;成，我留意着。
&0t;王谦最终答应道，&0t;不过得按老规矩，不掏窝，不伤母兽。
&0t;
&0t;那是自然！
&0t;刘文龙满口答应，&0t;科研所要的就是健康活泼的崽子，伤了的还不要呢！
&0t;
挂掉电话，王谦站在大队部门口了会儿呆。
远处，自家新房的地基上，工人们已经开始砌墙。
杜勇军站在一旁监工，时不时大声指挥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