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栩端着望远镜,机库的火光映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看了一圈机场,放下望远镜,瞥了眼手腕上的表。
“二十五分钟。”
贾栩的动静不大,但旁边通讯兵听得一清二楚。
“二十五分钟内,清场撤离,走B-2线。晚一秒,自己看着办。”
“是!”
通讯兵立马抓起步话机传达命令。
不远处的另一辆卡车上,赵刚正站在一堆弹药箱上头,一手抓着车篷的铁架子,一手展着张手绘的地图。
他对着下头乱哄哄的战士们吼。
“都给我安静!各车报数!一辆跟一辆,谁敢瞎插队,老子当场就毙了他!”
他的嗓门硬是把发动机的动静给压了下去,战士们立刻收了嬉闹,手忙脚乱地按班排爬上车。
仓库大门口,段鹏正把一捆导线接在一个铁皮罐头上。
他把延时引信设定好,然后把这个“地瓜面延时火”塞进几箱废机油桶后头。
他拉着导线退到暗处,嘴里嘀咕。
“给追上来的鬼子,留个‘头彩’。”
机场边上的炮兵阵地,王承柱死死捏着手里的秒表,对炮位上的弟兄们喊。
“最后一轮烟幕!听我口令,隔五秒一发,打完就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外围的日军哨卡,几个鬼子兵在浓烟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探照灯在烟里转得明显慢了,巡逻兵心里犯嘀咕,根本不敢过去看。
机场通讯室里,一个日军通讯兵抓着话筒,拼命摇着手柄,对着话筒喊。
“喂?喂!司令部吗?听见回话!”
他一低头,才发现总机线头那儿正冒着黑烟,一股子酸味飘上来。那根粗电缆已经烂成了一滩黑泥。
通讯兵当场就懵了。
山坡上,贾栩举起手电,对着天快速地闪了三短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