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实在欠佳。”
朱佑樘放下手中奏章,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之上,神色平静,语气听不出喜怒,反问道:“哦?这刘吉,到底有何不好之处?”
怀恩继续说道:“朝堂上传刘阁老性多智数,但性阴刻,善附会,自缘饰,锐于营私,时为言官所攻,然不能自闻其过……”
说到这里,怀恩偷眼瞧了瞧天子的神色,见朱佑樘依旧面色平静,便继续道:“且刘阁老所交好者,多是谄媚阿谀之徒。若有朝臣与他意见相左,便常唆使言官弹劾...故而朝野议论,都说他缺乏容人之量...“
“老奴是担心万岁爷您...“
“担心朕被他蒙蔽?“朱佑樘忽然轻笑一声。
怀恩慌忙叩首:“老奴不敢!万岁爷明察秋毫,自是不会。只是刘阁老此人既刚愎自用,又善于见风使舵,加上朝中风评……“
“朕知道。“朱佑樘突然打断,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就是'刘棉花'嘛!“
朱佑樘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在当时朝野有这样一个约定俗成,如果某位官员被弹劾,则该上奏请求辞官回乡,以表自己不恋权势的志向。
而刘吉其人富于权术,善于看风使舵和自我伪装,虽经常被科道官所弹劾,但却一直不失官位。
在被弹劾之后依旧我行我素,遭到多次弹劾之后依旧稳居内阁,屹立不到,甚至继续升迁,倒是弹劾他的人被贬官。
时人因此称他为“刘棉花”,表示他耐受弹劾甚至越弹越升,好像棉花耐弹甚至越弹越发一样。
怀恩瞪大了眼望着大笑的朱佑樘,惊讶道:“万岁爷,您……知道?”
在笑了好一会后,朱佑樘终于止住了,收拾了下心情,面色一正。
“刘吉的为人,朕自然清楚。他平生处事,精密详审,尤善记忆,能历道往事,为文章平实不浮,凡考乡试一、会试二,廷试读卷三,能甄别人才。”
“或朝廷大礼,辄持节而使。数有建白,且遇事能断,当改元之岁,所以有裨于新政者尤多。”
“而他的毛病,怀恩你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朕就不再说了。”
怀恩心头震动,甚至惊骇,他没想到万岁爷对刘吉的了解如此之深。
“所以朕用他是用其才,至于其品行德风,自有朝中御史纠察。其实朕当时更倾向于【东刘先生】刘诩作为内阁首辅,可其年岁实在过高,朕不忍劳之。”
怀恩说道:“先帝曾言【东刘先生】刘诩性疏直,居官清正,不拘小节,孝表于乡,堪称三朝元老。”
“是,!朕听闻刘诩先生已于去年逝世了,朕还派人赐了祭联。”朱佑樘叹息道,“当年的【纸糊三阁老】和【泥塑六尚书】,致仕的致仕,离世的离世。”
【纸糊三阁老】是指大明宪宗时期内阁的三位大臣:万安、刘珝、刘吉的谚称。
成化年间,明宪宗昏庸,而三位阁臣不能有所匡正,以至于被人们戏称为纸糊三阁老。
其中以“万岁阁老”万安最负盛名。
万安一生庸庸碌碌,没有什么本事,只知道顺承上意,拍马溜须。
据记载,成化七年(1471),天有异象,朝臣们认为这是因为皇帝久不上朝上天给的警示。于是宪宗皇帝召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