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极大。
为何清理淤泥如此困难呢?
这主要是自然原因所致。
当地地势西高东低,上游水流湍急,裹挟着大量的淤泥奔腾而下。当水流来到地势平缓之处,速度减慢,淤泥便逐渐沉积下来,日积月累,形成淤积,进而引发了水灾。
所以,清理淤泥就像在家清理鱼缸一样,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做到必要工作。
然而,徐贯心中又生疑惑:为“什么在众多河道中,偏偏苏松河的淤积情况最为严重呢?”
经过询问,他得知,苏松河的淤积,不仅仅是天灾,其中更夹杂着人祸。
“人祸??”
徐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旻。
张旻身为苏州府通判,在任已有三十余年,对当地的地形地势、大小河道,乃至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是个不可多得的“活地图”。
“徐侍郎有所不知。”张旻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缓缓说道,“河道及其两岸,长期受到淤泥的冲刷与覆盖,逐渐形成了土质肥沃的独特条件。”
“土壤肥沃,自然就有人盯上了这块‘肥肉’。所谓的【人祸】,指的就是苏松河沿岸乃至河道上违规开垦的庄田。”
徐贯虽在工部未曾具体负责过水利方面的事务,但也并非对水利知识一无所知。
他听闻此言,顿时明白过来。
怒声道:“这帮人久居江南,难道不明白在河道上修坝建圩、开垦良田,会大大降低水道的行洪泄洪能力,最终导致洪涝之灾吗?”
徐贯的声音冷厉无比,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那些人只看到庄田的好处,哪会管这些…”
从张旻的语气中,可以明显听出他对那些人的厌恶之情。
通过与张旻的深入交谈,徐贯了解到了更为详细的情况。
波涛汹涌的苏松河,上游被人占坝建地,下游也被人占坝建地。
按照土话说,“终于从一根筋变成两头堵。”
长此以往,任你怎么累死累活的挖淤清淤,还是没法解决问题。
以前负责治水的人,并非想不到问题的关键所在,而是面对那些占据河道的人,实在是束手无策。再加上一直以来都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水灾,这个问题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
张旻无奈地说道:“这帮家伙都是当地豪门,势力庞大。地方官虽然清楚这种行为的危害,却谁也奈何不了他们。”
“别人管不了的事,我来管!”
徐贯声音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目光无比坚定。
然而,张旻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甚至可以说是平淡,仿佛对这样的豪言壮语早已司空见惯。
徐贯稍一思索,便知道此人是在观望自己的所作所为,看看自己是否是那种说空话之辈。
想来他以前应该见过不少只知逞口舌之利,却毫无实际作为的人吧!
但他这次不一样。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
翌日。
徐贯下了命令,一则告示赫然出现在苏州府的显眼之处。
告示上的内容言简意赅,大致意思是:凡是建在河道上的违章建筑,必须在限期内全部拆除。
这消息一经传出,犹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