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哪还有什么清修。”冯道人嗤笑一声,摆了摆手,“罢了,看你这后生还算知情识礼。不过采药配药耗费时间,你要是真舍得,直接把你这身衣服当了不就完了?”
典当?
太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衣道袍。
这是每年皇宫送来的道袍,轻便又耐磨,也算是体面衣物。
他点点头,“道友说得是,这般也省事。这附近哪里有典当行?”
“城里福溪街道东路有家汇丰典当,离这儿不算远……”冯道人话说一半,又改了口,“算了,你直接往山下岭脚村走,找个村民一问就知,别在城里绕晕了。”
“多谢道友指点。”太渊拱手告辞,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冯道人的眸光渐渐沉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上的枯须。
对于这位突兀出现的太渊,他仍旧抱有几分警惕。
他自己在异人界虽不算绝顶,却也是实打实修了几十年的性命修为,可方才交手时,分明感觉到这后生的气脉沉稳得像座山,绝不下于自己。
这般年纪就有这等修为,到底是哪家的弟子?
“就是生活上忒奢侈了。”冯道人撇了撇嘴,心里嘀咕。
冯道人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了富豪权贵,眼力早已练得毒辣。
他一下子就看出太渊那身衣服价值不菲,虽然样式不同于寻常道袍,可那面料之精致,不输于自己年轻时见过的香云纱、江宁织造缎、云锦做成的衣物。
“能穿得起这种衣服,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莫不是哪个隐世世家的子弟?”他嘟囔着,却又觉得不对,“可现在这年月,穿得这么招摇,也不怕惹麻烦……”
腹诽着,冯道人转身往道观后院走,刚拐过墙角,忽听得头顶“咔嚓”一声脆响。
他猛地抬头,老眼瞬间瞪圆——
只见屋顶上,一个扎着总角的小男娃正蹲在瓦上,手里拿着片碎瓦拨弄着屋脊的青苔。
那瓦片本就年久变脆,被他一踩,“哗啦”裂了道缝,小男娃身子一歪,没稳住,竟像个圆滚滚的肉团似的,“哎哟”一声从屋顶滚了下来!
“小乌孙!”
冯道人低喝一声,脚下看似慢悠悠迈了一步,身子却瞬间窜到半空,手臂抄住小男娃,而后足尖在圆柱侧面轻轻一点,稳稳落了地。
“喔唷!介小乌孙呐!”冯道人把小男娃往地上一放,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得凶,手劲却轻,“猢狲精投胎啊?嘎高的屋栋头也敢爬!脚骨抖抖嗦嗦的,真跌落来,倷腿都得摔断!”
小男娃却不怕,被拍了屁股也不闹,反而仰起小脸,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着冯道人龇牙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阿爷,瓦
“有虫子也不许爬屋顶!”冯道人没好气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去去去,跟你说过多少回,别瞎折腾,自己去院子里玩泥巴去!”
小男娃“嘿嘿”笑了两声,抱着冯道人的腿蹭了蹭手上的泥垢,才颠颠地跑开了。
冯道人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
日头往西山沉时,太渊的身影出现在桐柏宫的石阶下。
他没空手,左右手各提一个粗布袋,有米粮,也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