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与左若童相视一笑,自然看出了那少女是以转笔为媒介,施展了一门精妙的迷魂术,也就是所谓的催眠。
“转笔本是锻炼手指灵活、协调与平衡之法,间接锤炼小脑与运动神经,”太渊低声道,“这姑娘却将它用到了精神层面。”
左若童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欣赏:“她的炁息微弱。若论真实修为,怕是连我那小徒儿水云都能胜她十几倍。但水云却做不到这般谈笑间、不动声色便将人引入梦乡。这姑娘的精神天赋,远非常人可比。”
二人说着,便朝那位置走去。
太渊目光掠过伏案沉睡的男生,悄然运起【驱物】之法。
只见那男生双眼未睁,却在沉睡中自行起身,步履平稳地走向不远处一张空桌,重新伏案安睡,仿佛只是梦中换了个位置。
这细微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少女的警觉。
按照以往经验,被催眠者是不会这么快醒来的,抬眼却见对方竟是闭目离座,心中不由一惊,纤指下意识握紧了钢笔,笔尖微转,已暗含戒备。
随即,她注意到了走来的太渊与左若童。
无他,这两人气质太过出众,一人清雅如渊,一人飘逸若仙,不是寻常俗人。
下一刻,她眼中闪过惊喜之色,立刻放下书本起身,快步迎上前来:
“太渊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太渊微微一怔,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却对这少女全无印象。
“姑娘是……?”
“我叫林徽音,家父林长民。”少女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拜读过先生的著作,心中十分敬佩。”
太渊恍然。
林长民是北洋的司法总长,此前推广拼音字典时,蔡孑民确曾邀请他相助,对方也出力良多。
左若童在一旁含笑打趣:“太渊兄,当真是桃李满天下啊。”
“左兄说笑了,”太渊摇头失笑,转向少女温和道,“林姑娘……”
“先生叫我徽音就好,”她轻声打断,随即侧身邀请二人入座,“二位请这边坐。”
太渊为双方引见:“这位是左若童左先生。”
“左先生好。”林徽音恭敬问候。
心中却暗自思忖:记忆中似乎未曾听闻过“左若童”这个名字。
然而,观左若童的气度超然,隐隐有脱俗出尘之意,想来不是寻常人物,只是自己见识尚浅罢了。
三人于那处风水佳位落座。
窗外海天一色。
林徽音将目光转向太渊,双手轻轻交叠在膝上,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太渊先生这次去东瀛,是去交流考察吗?“
太渊看着她这般姿态,温和颔首:“差不多,是去拜访一些人,交流些技艺。“
他看了眼少女身旁的行李,“你呢?是去留学?“
“才不是呢!“林徽音连忙摇头,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我还在读女中呢。“
她拍了拍随身行李包,“这次去东瀛,主要是为了拍些东西。您看,我把相机都带上了。“
“拍什么呢?“
太渊目光已落在她桌面上摊开的几本建筑学著作上,略作沉吟,“是古代建筑?“
“您怎么知道?“林徽音睁大眼睛,随即顺着太渊的视线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