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沈青凰的手,那块玄铁令牌的冰冷触感,与她手背的细腻温凉交织在一起,奇异地熨贴着他的掌心。
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她明明说着最狠的话,下着最绝的令,可那双凤眸却清澈如洗,不见半分癫狂,只有理智到极致的寒。
“青凰。”他忽然开口,声音比方才的命令柔和了许多,却也多了一丝探究,“你似乎……很确定会有一场大水?确定到不惜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上。”
他不好奇她如何得知,他只好奇这份不容置疑的笃定从何而来。
这不像推演,更像是一种……亲身经历过的预知。
沈青凰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她当然确定,前世那场滔天洪水,淹没了江南数个富庶州府,导致京畿粮价飞涨,饿殍遍野。
陆寒琛正是靠着沈玉姝“未卜先知”的提醒,提前囤积军粮,再高价卖出,赚得盆满钵满,才有了日后起势的第一桶金。
那一幕幕人间惨剧,是她午夜梦回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但这些,她不能说。
她抬起眼,迎上他深邃的桃花眼,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或许吧。或许只是我看过几本杂记,又或许,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的无端揣测。重要的是,世子信我,不是吗?”
她轻轻巧巧地将问题抛了回去,带着一丝狡黠的试探。
裴晏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自胸腔深处发出,震得沈青凰的耳廓微微发麻。
“呵……好一个‘世子信我’。”他捏了捏她的手,指腹在她腕骨上暧昧地摩挲着,“夫人这是在考校为夫的诚意?”
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鬓角,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好,夫人说什么,为夫便信什么。只是……这些还是不够展示出我的诚意。”
沈青凰心中一动:“世子的意思是?”
“我的,自然也是你的。”裴晏清说得理所当然,眼中的慵懒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惊的掌控力,“我的个人私库里,还有二十万两现银,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契书。明日我让长风一并交给你,随你调动。钱不够,随时开口。”
二十万两!
饶是沈青凰两世为人,也被这个数字惊得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