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到了极点,核心的白虎符印几乎消失。
他脸色金纸,七窍流血,右手无力垂下,刚刚修复的指骨再次寸寸断裂,左臂维持药阵的经脉也如同火烧。灵魂被抽空的剧痛和身体的超负荷创伤,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不止,烛阴最后那句怨毒的诅咒——“你的妻儿…将在凶巢…永世哀嚎!”——如同最恶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噗通!
他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鲜血从口中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岩石。视线模糊中,他看到格日勒和战士们惊恐地冲过来,看到山魈长老悲怆的琥珀色眼瞳。
赢了吗?孟和心中暗自思忖着,然而答案却是否定的。这并非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而是一场惨烈到极致的击退。
烛阴或许遭受了重创,穷奇的意志或许暂时被击退,但那座青铜凶巢依然屹立不倒,宛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岳。
而被掳走的英格丽德、北溟和九泉,他们此刻仍在无尽的深渊中,承受着未知的折磨与痛苦。
北幽之山的夜风如鬼魅般悄然袭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从那破碎的洞窟入口灌入。
这股寒风如同一双无情的手,肆意地吹拂着孟和那染血的脸颊,让他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那破碎不堪的石门,望向那北幽之山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
在他的胸口,那颗黄色的阴山玛瑙正微微跳动着,仿佛是在与他一同喘息。而那鳞状草甸与青铜犁头的幻影,却如同被惊扰的幽灵一般,在他的意识深处一闪而过。
神农鼎的碎片,此刻成为了孟和心中唯一的希望之火。只有找到它,并将其掌控在手中,或许才能够拥有撕裂那青铜凶巢的力量,从而救回他的至亲之人。然而,这脚下的血路,通向的不仅是那传说中的圣器,更是与归墟最终决战的深渊之门。
他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在格日勒的搀扶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向洞外阴山深处那无边的黑暗,声音破碎却带着焚尽一切的执念:
“找…车…进山…去…犁头…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