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王庭,这座昔日草原明珠——柔利国巴丹吉林城的核心宫殿,此刻沦为新主赢霸的行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浑浊。
鼻腔里,旧主残留的、带着青草气息的檀香与发酵奶酒的独特膻味,被一股霸道浓烈的轩辕龙涎香与浓稠的酒肉腥气粗暴地覆盖、绞杀。
脚下,价值连城的丝绒地毯,纹路间或许还凝结着旧主仓皇逃离时踢翻银质奶罐的、早已干涸发白的污渍。每一次靴底碾过,都仿佛能听见细微的、如同枯骨碎裂般的轻响,那是失败者最后尊严的呻吟。
整个空间,如同一个巨大的、被强行灌入新酒的旧皮囊,里面发酵着胜利者傲慢的骄奢,底下却沉淀着亡国者无声的颓败,一种腐败与奢华交织的、令人作呕又沉迷的复杂气味,无处不在。
赢霸庞大健硕的身躯半陷在铺着整张雪白猛虎皮的巨大王座里。虎皮鞣制得极其柔软,细腻的绒毛触感冰凉,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体内翻腾的燥热。
他手中紧握着一只产自西域的琉璃夜光杯,杯壁剔透,映着烛火,里面盛放的葡萄美酒呈现出一种近乎凝固的、猩红如动脉鲜血的色泽。酒液粘稠,挂壁明显,散发出浓郁醉人的果香与发酵的微醺气息。但他的感官,几乎完全被殿堂中央那旋转的身影所攫取、霸占。
是她!那个神似苏娜的女子!
她身着柔利贵族庆典时才会穿戴的薄纱舞裙,轻若无物,行动间金铃脆响,如无数细小的魔音钻进耳朵,精准地叩击在赢霸早已松弛的心弦上。裙摆翻飞,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赤着双足,足踝纤细玲珑得如同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每一次轻盈地落在厚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却又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末梢,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殿内摇曳的烛火,如同无数跳动的金色精灵,在她胜雪的肌肤上投下流动的光影,那光洁的弧度,触手可及的想象,让他喉头发紧。
最要命是那双眼睛!当她眼波流转,望向他时,那神情——温婉中深藏着一缕难以言喻、惹人怜惜的哀愁——与记忆中苏娜诀别时的眼神,何其相似!甚至在某个恍惚的瞬间,他几乎以为时光倒流!
“苏娜……”赢霸喉间发出一声无意识的、近乎呜咽的咕哝,手中琉璃杯差点滑落。他猛地灌了一口冰凉的酒液,试图浇灭那燎原的欲火,舌尖却只尝到更加浓郁的甜腻与一丝铁锈般的金属回味。
“不…你不是她…”他强迫自己清醒,对着那幻影般的女子低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但你…比她更懂得如何取悦本王这颗…征战不休的心……”这低语更像是对自己欲望的辩解和放纵的许可。
那女子仿佛听到了他无声的呼唤,舞姿愈发大胆妖娆。水袖如云霞翻卷,带着一股奇异的冷香扑面而来——那不是任何常见的花香,更像是在亘古不化的雪峰之巅,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悄然绽放的一朵绝世幽兰。
清冽、孤高、沁人心脾,却又在最深处隐藏着一种致命的、勾魂摄魄的魔性芬芳,丝丝缕缕钻入鼻息,缠绕着理智。她时而如灵蛇般贴近,冰凉的指尖带着丝绸般的触感,若有若无地划过赢霸因激动而滚烫的颈侧皮肤。
“嘶……”那瞬间的冰凉触感与随之而来更加强烈的燥热,让他倒抽一口冷气,汗毛倒竖。
时而又如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