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江城一中高三年级组的教师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却又弥漫着一种大战之后的疲惫与……焦灼。
期中摸底考试的阅卷工作，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各科老师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揉着酸涩的眼睛，在一叠叠厚厚的试卷和刺眼的红色分数之间，进行着最后的统计与核对。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茶味、咖啡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高三（七）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周立国，学生们私底下腹诽的“周扒皮”，此刻正独自一人坐在他那张略显凌乱的办公桌后。他的面前，摊开着一份刚刚从教务处领回来的、打印得整整齐齐的班级成绩汇总表，以及几份被他重点标记出来的、属于秦风的各科答题卡复印件。
窗外的月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悄悄地溜了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斑。办公室里，只有周扒皮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他手中钢笔在纸张上偶尔划过的“沙沙”声。
他的脸色，异常凝重，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苍白。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精明与刻薄光芒的眼睛，此刻却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成绩单上那个如同神话般的名字，以及其后那一连串足以让任何人心脏骤停的数字。
秦风！
又是秦风！
自从上次月考，这个曾经在他眼中与“废物”、“朽木”无异的学渣，以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一跃成为年级第一之后，周扒皮的心情，就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充满了各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震惊过，他怀疑过，他甚至还因为那些关于秦风作弊的流言蜚语，特意找秦风进行过一次充满了试探与审视的“深入谈话”。
在那次谈话中，秦风那份超乎年龄的冷静与从容，以及那句“期中摸底考，将会是证明我自己的最好机会”的自信宣言，都给周扒皮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他承认，在那一刻，他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确实有所动摇。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这个充满了谜团的少年，能够再次创造奇迹，用无可辩驳的实力，去狠狠地打那些质疑者的脸！
但，理智又在不断地提醒他，这太不现实了！
一个人的进步，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如此之……逆天？！
这根本就不符合教育规律！不符合科学常识！
所以，在这次期中摸底考试开始之前，周扒皮的内心深处，其实依旧是充满了忐忑与不安。他既害怕秦风真的只是昙花一现，让那些作弊的谣言得到“证实”，让他这个做班主任的也跟着颜面扫地；又隐隐期待着秦风能够再次上演神迹，让他……也跟着沾点光，扬眉吐气一把。
这种矛盾而又复杂的心情，一直折磨着他，直到……他看到了这份新鲜出炉的期中摸底考试成绩单！
“咕咚。”
周扒皮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他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再次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生怕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数字。
然而，那白纸黑字，那鲜红的分数，却如同最锋利的刻刀，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视网膜之上，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怀疑！
语文：142分！
比上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