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直视妻子的眼睛,&0t;你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0t;
赵美华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泪痕。
&0t;你穿着红裙子,辫子上扎着蝴蝶结。
&0t;程建国轻声说,&0t;我骑着自行车接你,路上链子掉了,我们推着车走到民政局,你说&039;以后日子肯定红火&039;。
&0t;
赵美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0t;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0t;
&0t;这三十五年,我对得起你。
&0t;程建国站起身,拎起行李箱,&0t;工资全交,家务全包,你打麻将输钱我从没说过半个不字。
&0t;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子,&0t;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0t;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背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大概是赵美华摔了那个他用了十年的保温杯。
奇怪的是,他胸口那块压了半辈子的石头,突然不见了。
三个月后,程建国在郊区租了间小平房,请了个农村来的保姆刘阿姨。
她五十出头,丈夫早逝,儿子在城里送外卖。
刘阿姨话不多,但烧得一手好家乡菜,每天打扫完就安静地坐在院子里织毛衣。
&0t;程老师,尝尝这个。
&0t;刘阿姨端出一盘清炒苦瓜,&0t;自家地里种的,不苦。
&0t;
程建国夹了一筷子,确实只有淡淡的清苦,回味却是甘的。
他突然想起赵美华做的苦瓜,总是用盐腌得黄,苦得让人舌根麻。
&0t;好吃。
&0t;他笑着说,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然地上扬了。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那套三居室里,赵美华正对着手机怒吼:&0t;程磊!
你爸是不是疯了?跟个乡下保姆搞在一起,他还要不要脸了?&0t;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0t;妈,爸给我看过离婚协议。
他确实什么都没要。
&0t;程磊的声音很疲惫,&0t;刘阿姨的事我也知道,就是普通雇佣关系。
&0t;
&0t;放屁!
孤男寡女住一起能有什么好事?&0t;赵美华的声音尖得刺耳,&0t;你赶紧回来劝劝你爸!
&0t;
&0t;妈,&0t;程磊深吸一口气,&0t;放过爸爸吧。
他忍了一辈子,也该过几天舒心日子了。
&0t;
赵美华猛地挂断电话,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她走到穿衣镜前,看见一个陌生女人——浮肿的眼皮,下垂的嘴角,脖子上松垮的皮肤。
镜中人突然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0t;我当初就该真跳下去&0t;她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不确定这话是威胁还是后悔。
窗外,夏末的知了叫得正欢,像是嘲讽又像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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